第一千六百零六章 绝不能倒下

它吸收着空气中所有的水汽与寒意，迅速勾勒出一只翼展惊人的冰晶凤凰轮廓。

凤凰通体由最纯净的寒冰构成，眼眸是两团跳动的蓝色冷火，每一次振翅，都洒下令万物冻结的冰晶粉尘。

它发出一声清越却冰寒彻骨的长鸣，凝聚了老夫人此刻灌注的绝大部分寒冰真意，如同一颗坠落的蓝色彗星。

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柄火焰宝刀！

老爷子须发皆张，周身腾起的火焰猛地向内一缩，旋即以更狂暴的姿态爆发。

熊熊烈焰并非无序燃烧，而是在他精妙绝伦的意念操控下，同样开始凝聚、塑形！

火焰翻滚、拉长、生出利爪与长须，转眼间化作一条鳞甲分明、栩栩如生的火焰神龙！

神龙周身缠绕着金色的雷火，龙目如两轮缩小的烈日，发出震慑寰宇的咆哮，迎着那冰霜凤凰猛扑而去！

龙与凤，炎与冰，两种源自神话传说中的至高图腾，此刻却由最纯粹的毁灭性能量构成，在这尘世的上空，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杀。

每一次爪击喙啄，每一次缠绕碰撞，爆开的都不是火花与冰屑，而是大团大团相互湮灭的能量乱流和破碎的空间涟漪。

那是真正超越凡俗认知极限的力量展现，是属于另一个维度的战斗，是凡人连仰望都感到灵魂刺痛的禁忌领域。

普通的凡人们，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认知崩塌的混沌状态。

大脑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理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碎成齑粉。

许多虔诚的宗教信徒，在极致的恐惧中，反而找到了一种扭曲的解释路径。

这绝非人类之争，而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或是他们信仰的主，或是其他的至高存在——对人类罪孽感到震怒，因而降下神罚，派遣为掌控寒冰与烈焰的使者，在这片大地上实施终极的审判与清洗！

于是，荒谬而又可悲的一幕出现了！

无数幸存者，放弃了逃跑！

因为在那样的天灾覆盖下，逃跑已无意义！

他们怀着最后的虔诚与绝望，朝着那毁灭的源头，纷纷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涕泪横流，用各自的语言和方式，哀求上苍的宽恕，忏悔莫须有的罪孽。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虔诚与脆弱并无区别。

无论他们跪拜、祈祷还是咒骂，其血肉之躯的孱弱本质并未改变。

当那巨大的、足以焚毁街区的火球，或是能将高楼瞬间冰封解体的寒冰冲击凌空砸下时，他们微小的身影根本无从躲避。

唯一等待他们的结局，便是在那两股足以撕碎钢铁、蒸发混凝土的恐怖能量中被彻底吞噬、分解、汽化，连一丝一毫存在过的痕迹都难以留下，遑论活命。

高天之上！

两大盖世强者早已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记不清彼此交换了多少次攻防。

一千招？

一万招？

抑或是超越了计数概念的十万招？

无人知晓。

甚至就连在下方战场边缘，实力远超常人的江羽、林枭等人，也根本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原因无他，只因那两位战斗中的存在，其速度已然快到了扭曲光影、混淆感知的境地。

他们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化作两团纠缠的光影，时而又仿佛融入天地能量洪流之中，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力量的强度更是骇人听闻，每一次对撞溢散的余波，都足以让江羽这样的高手需要凝神抵御，更别提去清晰捕捉每一招的具体轨迹和变化了。

江羽不得不闭上了肉眼。依赖视觉去观察这样的战斗，不仅徒劳无功，强烈的能量光影反差反而会灼伤神识，干扰判断。

他一边竭力调息，恢复着自身在之前战斗中损耗的体力和真气，一边将全部心神沉入“神识”层面。

以一种更高维、更本质的感知方式去“观战”。

虽然凭借神识，江羽依然无法精确计算两位强者交锋的具体招数。

他们的动作在神识感知中也快如疾电，且蕴含着扰乱感知的法则碎片。

但是，通过那两股如同恒星与冰河般浩瀚磅礴的生命与能量气息的起伏、碰撞与消长，江羽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战局的微妙变化。

江羽感觉到，老爷子那原本如火山喷发般炽烈旺盛、如日中天般的生命气息与战斗意志，正以一种缓慢却坚定的趋势，在逐渐下降。

每一次激烈的碰撞后，老爷子气息回复的速度似乎慢了半分，那燃烧的火焰光焰，也似乎黯淡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尽管老爷子依旧勇猛无匹，招式凌厉不减，但在江羽的神识感知里，他早已不再是开战之初那个处于绝对巅峰、毫无破绽的状态。

反观那位老夫人，情况却截然不同。

她的气息不仅没有丝毫衰败的迹象，反而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深、平稳、源源不绝。

更让江羽心头巨震的是，在激烈的对抗中，老夫人的气息竟隐约有种“越战越强”、“愈磨愈利”的感觉！

仿佛这场势均力敌的生死大战，非但没有消耗她的根本，反而在刺激着她体内某种潜藏的力量，或者帮助她更好地磨合、掌控着那恐怖的寒冰法则！

也就是说，在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巅峰对决中，表面上的平分秋色之下，实则暗流汹涌。

徐老爷子，这位己方阵营的定海神针，正不可避免地滑向劣势的一方。

他完全是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技艺、丰富至极的生死经验，尤其是那股永不屈服、燃烧生命的战斗意志，才强行将这场本可能迅速倾斜的战斗。

延续到了现在。

江羽深知老爷子此刻背负的意义。

老爷子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个体战力，更是整个阵营、所有抵抗者心中不可动摇的“图腾”，是精神的绝对支柱，是己方能够与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对抗至今的“最强大的战力保证”。

他的形象，象征着希望与可能。

倘若老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这决定性的战场上轰然倒下，那么对于江羽这边所有人土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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