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联手对敌

到那时，信念崩塌，军心溃散，才真正意味着一切都完了，再无回旋余地。

然而，现实的残酷不会因信念的珍贵而改变。战斗意志固然可以超越极限，但肉体凡胎的承载能力，真气与精神力的储备，终究是存在穷尽的。

老爷子可以压榨自己，可以透支生命，但“耗尽”的那一刻终将到来。

反观老夫人那边，气息依旧绵长深远，仿佛连接着某个无尽的冰寒本源，根本看不出有半点力竭疲惫的征兆。

甚至随着战斗的持续，她的动作越发凌厉果断，战斗意志非但没有消磨，反而如同出鞘的冰刃，越战越锋芒毕露，越战越杀气升腾！

不仅如此，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更让江羽心惊肉跳、脊背发寒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

就在他全神贯注以神识观战，同时内心焦灼不安之际，另一股熟悉的、微弱了许多的气息波动，混杂在狂暴的战场能量乱流中，被他艰难地捕捉到了！

是徐龙！

还有父亲李敢！

这本应是援军到来的好消息，但此刻江羽心中却毫无喜悦，反而猛地一沉。

因为他感应到的这两股气息，非但不强盛，反而异常衰弱、紊乱，就像是风中残烛，摇曳不定，明显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正处于苦苦支撑的状态！

事实的确如此！

就在老爷子与老夫人在高空展开神级对决，吸引并牵制了组织最高端战力的同时，下方的战斗从未停歇，甚至更为惨烈。

正如江羽之前所推测担忧的那样，组织内部那号称可以“量产”、实力恐怖的第四代基因战士军团，之所以没有如潮水般涌现在正面战场，并非组织仁慈或决策失误。

而是因为这支可怕的军团，在投入战场之前，便遭到了李敢与徐龙率领的精锐力量的拼死拦截！

只不过，之前有老爷子在场，他即便主要精力用于应对老夫人，其浩瀚的神境领域与偶尔分心斩出的刀气，依旧能覆盖极大范围。

并为李敢和徐龙分担了相当一部分来自第四代基因战士的压力，使得拦截战线勉强能够维持。

但如今，老爷子与老夫人的战斗进入白热化。

两人都将领域收缩凝聚到极致，以进行最凶险的规则对攻，再也无暇他顾。

于是，所有的压力，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全部冲向了李敢与徐龙以及他们麾下的战士们！

仅凭李敢和徐龙两人，即便拼尽全力，也根本无法弥补老爷子离开后所出现的巨大“战力真空”。

第四代基因战士，每一个都拥有接近传统意义上“半步神境”的破坏力与防御力，更兼数量众多，不知痛楚，不畏死亡。

李敢和徐龙就像两块坚硬的礁石，起初还能抵挡浪潮的冲击，但在源源不绝、越来越汹涌的“浪潮”面前，他们终于力不从心。

开始被淹没、被冲击得节节后退，身边并肩作战的同伴也在急速减员。

李敢，作为老爷子的亲传弟子之一，曾得到过老爷子的亲手调教与倾囊相授，如今的实力早已突破常规界限。

强大到令许多老一辈高手都咋舌不已。

甚至单纯比较真气的雄浑与招式的霸道，比起江羽来都要隐隐胜出半分。

但即便如此，在面对数十上百名第四代基因战士如同精密杀戮机器般连绵不绝、毫无破绽的潮水进攻时，他左支右绌，身上早已添了无数伤口，真气消耗如大河决堤。

也只能勉强自保，难以扭转战局。

再看徐龙，他最初只是组织的第三代基因战士，虽然在同类中堪称佼佼者，但与第四代有着代际差距。

然而，在这次终极大战前夕，高义为了增强己方高端战力，冒险为徐龙进行了最后一次也是最大胆的升级改造，近乎疯狂地压榨出了徐龙身体基因深处的所有潜力。

甚至融入了一些未经验证的理论成果。

如今的徐龙，实力产生了质的飞跃，比起组织内老牌强者刘桃桃来，恐怕也只在伯仲之间，相差无几。

可是，个人的强大，在面对一支完全由“准神境”杀戮兵器组成的军团时，依然是杯水车薪。

徐龙浴血奋战，击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但更多的敌人立刻补上缺口，他们的攻击冷酷、高效、配合无间，让徐龙疲于应对，身上的伤势不断累积。

而更让李敢和徐龙内心震撼到近乎崩溃的是，在他们激战之余，偶尔瞥向高空时，隐约感知到的战况。

在他们心目中几乎无所不能、已经踏入传说中“神境”、犹如巍峨山岳般不可撼动的徐老爷子，在这场与宿敌的厮杀中，似乎……正在慢慢地显露出颓势，逐渐落入下风？！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更难以接受的事实！

老爷子的无敌形象，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但无论他们是否愿意相信，那高空之上传来的、属于老爷子气息的缓慢衰退，以及老夫人气息的稳中有升，都是冰冷而残酷的现实，不容置疑地摆在眼前。

纵使是再惊才绝艳、再横扫一个时代的天之骄子，也终究有遇到更强大、更可怕的敌人的一天。

天道循环，山外有山，这本是常理。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老爷子绝对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在这场万众瞩目、关乎双方最终气运的决战中倒下！

他不仅是实际上的最高战力，更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是凝聚人心的“图腾”。

倘若这面旗帜在所有人眼前折断、倾覆。

那便意味着最高战力的垮台，更意味着信念与希望的彻底破灭，对于己方所有人的打击都将是毁灭性的、灾难性的。

所以，在又一次被基因战士的合击震退，口喷鲜血之后，李敢与徐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做出抉择！

几乎在同一瞬间，爆发出了剩余的全部力量，强行震开周围缠斗的基因战士，不再理会身后必然会承受的追击与围攻。

二人化作两道流光，不顾一切地朝着高空主战场的方向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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