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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面团


爷爷吸着烟,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一把老骨头了,有口饭吃就行,你要是真有心,就给你奶奶买点她爱吃的桂花糕,她念叨好几天了。”

奶奶嗔怪地看了爷爷一眼:“就你多嘴,孩子刚回来,哪能让他破费。

”然后又对李辰溪说,“辰溪啊,不用给我们买什么,你平平安安的回来,比什么都强。”

李辰溪笑了笑,心里暗暗记下,到时候一定要给奶奶买些桂花糕回来。

他知道爷爷奶奶总是替他着想,舍不得让他花钱,但他也想趁着过年,好好孝敬孝敬他们。

灶膛里的余火还在跳跃着,映着三个人的身影,温暖而祥和,仿佛外面的寒冷和黑暗都被隔绝在了这小小的厨房之外。

老爷子摆了摆手,那只手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像是老树皮被岁月刻下的痕迹,他眼角的皱纹也跟着挤成一团,笑意从每一道纹路里溢出来,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辰溪啊,你的钱自己留着吧。

我和你奶奶在村里生活,吃喝穿戴都不成问题。

你在城里花销大,同事间应酬、自己添件衣裳,哪样不要钱?省着点用,别大手大脚的。”

李辰溪望着老爷子斑白的鬓角,那头发像是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霜,心里跟明镜似的  ——  老人家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这些年他在城里打拼,但凡得空就往家里捎带东西,春天带些新下来的绿豆、红豆,夏天拎回刚摘的瓜果,秋天扛着沉甸甸的玉米、高粱,冬天则是一包包的精米白面和五花三层的猪肉,就盼着老两口能吃好喝好,补补身子。

前阵子他还特意托在供销社上班的朋友买了些鱼肝油,软磨硬泡了半个月,每天打电话叮嘱,才让老两口勉强答应每天吃一粒,生怕他们营养跟不上。

想起从前,哪怕给他拿回海参鲍鱼这样金贵的东西,他们也跟藏宝贝似的锁进那个掉了漆的木柜子里,非要等他回来才肯端上桌,仿佛那些好东西只有他吃才不算浪费。

如今总算好了,他们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上次打电话,奶奶还说爷爷每天早上会煮个鸡蛋吃,李辰溪心里又酸又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舒服又有点泛潮。

李辰溪挪到灶台边的小板凳上坐下,那板凳是用老槐树做的,边角被几代人磨得光滑圆润,带着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温度,贴在身上暖融融的。

他端起粗瓷碗,碗边有些地方的釉已经掉了,露出里面的陶土,他轻轻吹了吹碗里氤氲的热气,白色的雾气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米香,然后喝了一口热粥。

软糯的米粒混着柴火的气息在舌尖散开,熨帖得胃里暖洋洋的,像是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一直淌到心里。

“在城里没受什么委屈吧?”  奶奶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软乎乎的,像刚蒸好的棉花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看你这脸,颧骨都比上次回来的时候突出了些,好像瘦了不少。

是不是工作太忙,没好好吃饭啊?”  她枯瘦的手指微微蜷着,指关节因为常年劳作有些变形,眼神里的疼惜几乎要漫出来,像春日里融化的溪水,一点点漫过李辰溪的心房。

“哪能受委屈啊,”  李辰溪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馒头,馒头是用新磨的白面做的,松软香甜,他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单位食堂顿顿有肉,今天炖排骨,明天烧带鱼,晚上睡得比猪还沉呢,怎么可能瘦?是您老眼神不好使了,我这是壮实了,肌肉都长出来了。

”  他故意把  “猪”  字咬得格外清楚,还举起胳膊比划了一下,逗得奶奶  “噗嗤”  笑出了声,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灶膛里的火焰正旺,橙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舔着柴禾,像是一群调皮的孩子在追逐嬉戏,发出  “噼啪”“噼啪”  的声响,节奏轻快,像是在跟他们搭话,回应着屋里的欢声笑语。

火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那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黄土,影子随着火焰的摇曳忽明忽暗,时而拉得老长,像被人使劲拽着,时而缩成一团,像个圆滚滚的球。

奶奶坐在旁边的竹椅上,那竹椅的缝隙里还卡着几根干枯的稻草,她手里拿着针线纳鞋底,银白的头发在火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是撒了一层碎银。

她每扎下一针,都会把线往嘴里抿抿,让线头上沾点唾沫,这样更容易穿过厚厚的鞋底,嘴角始终弯着浅浅的弧度,那笑意像是凝固在了脸上。

纳几下,她就会放下针线,拿起旁边盘子里蒸得流油的红薯,用手掰下一块最大最甜的,往李辰溪的碗里添,眼神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跟他小时候放学回家,把揣在怀里半天、还带着体温的烤红薯塞给他时一模一样。

窗外的北风跟野兽似的  “嗷嗷”  叫着,像是有无数头猛兽在旷野里嘶吼,卷起地上的枯叶、碎草打着旋儿撞在窗纸上,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窗户纸被吹得鼓鼓囊囊,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洞。

但这小小的厨房里,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似的,一碗热粥冒着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朦胧的白雾,几句温馨的家常话在雾气里打着转,还有那份不用多说、流淌在眉眼间的疼惜,把所有的寒冷都挡在了外面,暖和得让人想眯起眼睛,把这瞬间永远留住。

粥碗渐渐见了底,碗壁上还沾着一层薄薄的米浆,李辰溪用勺子一点点刮下来,送进嘴里,那淡淡的米香依然萦绕在舌尖。

白面馒头也吃得只剩下些碎屑粘在碗边,他拿起勺子把碎屑刮得干干净净,这是小时候奶奶教他的,“一粒粮食一滴汗,可不能糟践”,奶奶说这话时,总是用围裙擦着手,眼神严肃又认真,那模样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灶膛里的火势慢慢弱了下去,原本欢快跳动的火苗变得有气无力,只剩下一堆暗红色的炭火,还在不声不响地散发着余温,把灶膛周围的砖块烤得暖暖的。

老爷子打了个绵长的哈欠,那哈欠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浓浓的睡意,他用袖口轻轻擦了擦嘴角,袖口上还沾着几点不小心蹭上的粥渍,他慢悠悠地说:“时候不早了,快十一点了,大家都歇息吧。

明天还得早起忙活呢。

”  他扶着灶台慢慢站起身,那灶台是用黄泥和砖块砌成的,边缘被磨得光滑,他拿起靠在墙角的拐杖,那拐杖是用枣木做的,油光锃亮,显然用了很多年,他往小偏房挪去,棉鞋踩在夯实的泥地上,发出  “沙沙”  的轻响,像是怕惊扰了这夜里的宁静。

走到门口时,他又停下脚步回头叮嘱,眼神里满是关切:“辰溪那屋的炕我早就烧好了,烧了满满一灶膛的硬柴,这会儿正暖和着呢,保准你躺上去就不想起来,一觉睡到大天亮。”

奶奶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她先把空碗摞在一起,再拿起筷子捋得整整齐齐,瓷碗碰在一起发出  “叮叮当当”  的脆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一首简单的乐曲。

“快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那抹布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干净净的,“你爷爷说的是,那炕暖和着呢。

”  她擦完桌子,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个暖水袋往李辰溪手里塞,那暖水袋的布套上绣着朵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针脚细密,一看就下了不少功夫,只是用的年头久了,颜色褪得有些发浅,边角也磨出了细细的毛边,露出里面的布芯。

“被窝里捂上这个,晚上睡觉会舒服很多,脚就不会凉了。

”  奶奶的手在布套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贝,眼神里满是体贴。

李辰溪应了一声,接过暖水袋,入手温温的,带着奶奶手心的温度,他拎着暖水袋朝着东厢房走去。

推开房门,那木门  “吱呀”  一声响,像是在抱怨被打扰了睡眠,一股淡淡的煤烟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煤烟味不浓,刚刚好,阳光的味道则像是晒了一整天的被子,暖暖的,让人安心,这是家里特有的气息,任何地方都模仿不来。

炕上铺着新换的粗布褥子,是奶奶用自家种的棉花弹的,又软又厚实,用手摸上去热乎乎的,还带着点皂角的清香,那是奶奶洗衣服时常用的皂角,味道清爽。

他脱下军大衣,那大衣上还沾着路上的尘土和寒气,他仔细地把它叠好,搭在椅背上,然后解开棉袄扣子,躺进被窝里,暖意瞬间从身下蔓延开来,包裹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舒服得他轻轻叹了口气。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隔壁传来爷爷那如同老风箱般的呼噜声,“呼  ——  噜  ——  呼  ——  噜”,均匀而踏实,像是一首安稳的催眠曲,在这寂静的夜里缓缓流淌。

窗外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小了些,不再是  “嗷嗷”  的嘶吼,变成了  “呜呜”  的低吟,月光透过窗棂上的冰花洒进来,那冰花形状各异,有的像树叶,有的像花朵,月光穿过它们,在地上映出一片细碎的亮斑,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银。

李辰溪把暖水袋抱在怀里,那暖意透过布套慢慢渗进身体里,鼻尖萦绕着家里独有的味道  ——  烟火气里混着淡淡的皂角香,还有爷爷奶奶身上特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那是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味道。

连日赶路的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先是脚踝酸酸的,然后是眼皮越来越沉,像是灌了铅,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在这踏实的暖意里,意识渐渐模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梦里他还是个孩子,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着爷爷编竹筐,奶奶在旁边择菜,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才泛起一点鱼肚白,窗外的鸡就  “喔喔”  叫了头遍,声音清亮得像是能穿透晨雾,把整个村子从睡梦中唤醒。

老爷子和奶奶已经起了床,他们总是这样,不管冬天多冷,都起得格外早。

灶房门  “吱呀”  一声被轻轻推开,冷风趁机溜进去一点,却很快被灶膛里的热气驱散,奶奶佝偻着身子,往灶膛里添了几块劈柴,那些劈柴是爷爷前几天劈好的,大小均匀,码在墙角整整齐齐。

干枯的柴禾刚碰到火星,就  “腾”  地窜起一串火苗,火苗舔着柴禾,发出  “噼啪”  的声响,明亮的火光映得她鬓角的白发亮晶晶的,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也照亮了她脸上深深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

今天是年二十九,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要祭祖。

昨天一整天他们就忙着打扫屋子,奶奶踩着高凳擦窗户,爷爷则拿着长杆扫帚扫房顶的灰尘,两人配合默契,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窗台上的裂缝都用布擦了一遍。

今天要把供品都准备齐全,奶奶早就盘算好了,要蒸一大锅白面馒头,每个馒头上都点上红点,还要煮上几个红皮鸡蛋,另外再准备些爷爷酿的米酒,这些都是祖宗爱吃的,奶奶一边盘算一边念叨,生怕落下了什么。

“面发好了吗?”  老爷子蹲在门槛上,那门槛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光滑无比,他手里拿着块磨刀石,正专注地磨着那把用了几十年的菜刀,菜刀的木柄已经被磨得发亮,带着温润的光泽。

刀刃在晨光里闪着凛冽的寒光,刀背上的纹路里还嵌着些黑泥,那是常年切菜、砍柴留下的印记,是岁月刻下的勋章。

他磨得格外认真,时不时往刀上吐口唾沫,增加点润滑,然后用拇指轻轻刮过刀锋,试试锋利程度,发出  “噌噌”  的轻响,那声音在安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我这就蒸上,”

奶奶掀开缸盖,盖沿上还沾着些许面粉,白花花的蒸汽  “呼”  地冒出来,像是一团白色的棉花,带着甜丝丝的面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厨房,“你把祭祖要用的香烛再仔细数一数,还有黄纸、鞭炮,都检查检查,别到时候少了什么,误了时辰。

”  面团在缸里发得胖乎乎的,像个圆滚滚的小白胖子,用手指轻轻一按就陷下去一个小坑,过一会儿才慢慢弹回来,还带着淡淡的酸香味,那是发酵好的标志,闻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奶奶用面盆把面团舀出来,面盆边缘沾着一圈面糊,她用手把面团拢在一起,放在案板上揉起来,“咚咚”  的揉面声在清晨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敲响序曲。

她揉面的动作熟练而有力,胳膊一上一下,面团在她手下渐渐变得光滑细腻,散发出诱人的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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