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拖一秒是一秒
第七十三章 拖一秒是一秒
外面一道沙哑嗓子，声音里带着尴尬，“我不清楚具体，是有人付钱让我送。”
一听到这句，王杰心底绷紧，昨晚谁找人订过冰块？
没有啊，这完全是陌生的借口，十有八、九是个阴谋。
张超呼了口浊气，抢在王杰之前冷喝，“我们不需要冰块，你送错地方了，滚。”
外面声音顿了半秒，似乎还想说啥，却没敢再敲。
但那人没有马上走，好像迟疑几秒后，才缓缓离开。
门卫再用缝隙张望，看见一个短发男子，推着小车，车上果真放着十来袋冰块。
“看着不像武装分子，但也不排斥是托。”
王杰轻咬后牙，摆手让弟兄警戒。
那送冰男子步伐很慢，在后巷多逗留了一阵，才消失无踪。
前门那边，喧嚣越来越大，有街头吆喝着修鞋擦皮。
张超缓缓走回大厅，嘴里暗骂了几句，“这破街区，多出N种可能，全是麻烦。”
王杰听完，不做评价，只让每个岗点都别懈怠。
刚安排完，二楼哨岗再度喊，“屋顶那边，少了几个人，但剩下一人，似乎拿了长筒物体。”
长筒物体，既可能是望远镜，也可能是火力装备，该怎么确认？
王杰握拳，不知该冒险开窗亮光，还是任其继续，心中焦灼。
最终他负手转身，“别主动，无需挑衅，要是真开火，就让他出手先露破绽。”
张超隐约明白王杰思路，对方若仅仅威慑，还不足以形成全面攻击。
不必瞎冲出去，把黑锅抢到自己头上，也不用自乱阵脚。
有人后怕地咽口唾沫，回想昨夜那场暗战，更累人的是这种不见硝烟的拖延。
王杰咬牙，“撑住，没到绝路，不许乱跑。”
所有人暗暗咬牙，不再多言，继续监控形势。
将近七点半，太阳稍微透出一缕，巷子由灰转明。
门外车流量提升，普通上班族，扫街老伯，来往都不少。
这种嘈杂无疑给潜伏者更多藏身机会，也让守方难以区分敌友。
王杰站在门口，一直伪装成看风景，可内心紧绷。
张超斜靠在侧柱，看表时不时皱眉，夜与晨的交替太漫长。
突然后院那边，有兄弟急切喊，“王哥，这里来了个女人，问有没有见到她弟弟。”
王杰瞳孔收缩，“女人？什么来头？”
那兄弟语速很快，“看着是外地口音，说她弟弟失联，然后指着这附近乱转。”
张超轻咂嘴，说不定又是演戏，意图探仓库底细。
两人对视下，王杰动作干脆，“先别让她进来，在门外问清楚，必要时给她点零钱打发。”
那兄弟接指令后，很快消失在后院，过了会儿又汇报，“说是弟弟叫王喜，半个月前还通电话，现在一声不响，这女人四处找人。”
王杰暗暗觉得荒诞，但也无法确认真假，如果是真事又不想过度赶人。
张超手臂一挥，“让她靠边去问别家，说明我们没见过什么王喜，别缠在这里。”
于是那女人再次被劝退，背着行李，茫然转进别的巷口，身份依旧成谜。
不多时，大厅又蹿进个新消息，那位去对面摊子吃馄饨的兄弟回来报称，“刚才隔壁药店有两个黑衣男，在那里逗留了好久，左顾右盼，像在等人。”
张超听完一股无名火起，“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成群结队了是吧？”
王杰心里也跟着烦，可还得保持冷静，“让其他人撤开围观，不要大规模聚过去，先观察一下。”
外界群魔乱舞，里头气氛也紧绷到了极点，令人窒息。
最难受的是，方伟那边迟迟没新的进展，码头队伍同样音讯稀缺。
王杰望着那隐约发亮的窗户，无声叹了口气，“还能怎样，只能再耗。”
时间缓缓推进到八点左右，路上行人逐渐朝城中央通勤。
这片相对破旧的老街，热度下降，反而安静些许。
恰在这时，门卫忽地皱眉，指着不远处喊，“看，那台闪过几次的棕色面包车，又出现了。”
只见那车开得不快，车头还有明显旧伤，像撞过什么障碍。
王杰眯眼，让大家别扎堆围观，以免被车内拍摄。
那车行驶到仓库斜对面，缓缓停下，可车门并未打开。
张超半蹲在阴影里，通过门缝观察车牌，隐约只认得一部分数字。
“像是外省牌照，但后两位被泥抹了。”
倏地，车窗降下两厘米，一个黑洞洞的管状物刺出来。
王杰大吃一惊，脑中弹出“枪管”二字，连忙压低身体并摇手示意旁人散开。
正要示警，却见那物件轻轻晃动一次，然后又收了回去，仿佛只是故意露面。
“靠，他们显摆火力？”
张超呼吸急促，死死攥住棍子，极度想冲出去破车玻璃。
可王杰硬把他按住胳膊，低声吼，“莫冲动，就这么几秒，你拿什么保证追上不被反杀？”
张超咬牙忍下，心里却像燃烧，暗暗记住那车牌残缺数字。
面包车怠速运转了十来秒，忽然一点油门，加速驶远，没有再回头。
短短一幕，却在所有人心头砸下更大阴霾，“对方果然有硬家伙？”
王杰没声响，脑中疯狂转，“若真如此，我们得重新布防，刀棍可挡不住子弹。”
张超预感大事不妙，总觉这个举动，像最后通牒，“要么交人，要么死。”
所有守在大厅的弟兄，脸色凝重，却没一个提出退缩。
他们混过道上的，知道有些坎，必须拼命过，否则死路一条。
王杰压下胸口躁意，朝张超抛个牙关紧咬的神色，“必须加强门板防护，铁丝网或是金属片都往上加，免得被乱枪打透。”
张超重重点头，旋即吩咐几人大范围搜集废铁皮，集中到正门加固。
立刻就有人行动，把仓库里闲置的破铁板拖出来，用电钻快速固定在门内。
嘈杂声响遍大厅，大家在这金属碰撞中，斗志反而更坚。
门上的加固不算专业，但能稍微减轻子弹穿透，至少比空木板好。
王杰看着纷飞的铁屑，心想若对方真带重型火力，一通扫射依旧危险。
可此时此刻，好过无所防备，能拖一秒是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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