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收复南岳国？

所有人都猛地吸了口气，谁也没想到，这位活了三朝的老臣，竟会冒出这种念头。

　　可等老臣点头确认后，全场反倒安静得像坟地——没人吭声。

　　换作是他们，蹲在二朝老城那个位置上，说不定也早这么想了。

　　对这位老臣来说，百姓的命，比皇位还重。为了这片土地，他连骨头都能烧成灰。

　　林野站在那儿，脑子嗡嗡响。

　　他不是不想干，是不敢干。

　　收复南岳国？他有这个能耐，也保证能把它治成天堂。

　　可后果呢？

　　大夏国在天下人眼里，一直是那个不主动惹事、谦和讲理的邻邦。

　　他此行，明面上是清海盗，实则是护边疆、保和平。

　　一旦把南岳吞了，别人会怎么想？

　　——哦，原来你打着剿匪的旗号，是想抢地盘啊？

　　那些早盯上大夏的家伙，铁定连夜写稿子，把“伪善”“伪装和平”“扩张野心”几个词印满全球热搜。

　　国际舆论一旦翻船，大夏可能直接被推上被告席，变成第四个战败国。

　　他林野，就成千古罪人了。

　　他本来只想干掉那群贼，扶个听话的新君主，顺手给大夏竖个墙，稳住局势就行。

　　可现在，老臣一句话，底下人全在点头，眼神亮得像刚偷了油的耗子。

　　这事儿要是被他们齐声附和，他再开口反对，就成了不把人家当人看。

　　到时候，埋下的仇，比南岳的山还深。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再拖了。

　　他必须在所有人张嘴前，把这锅烫手山药接过来，还得端得漂亮。

　　下一秒，他直接开口：“三朝老臣，您这话，说得重了。”

　　“我带兵过来，不是来抢地盘的——是来讨个公道。南岳海盗，杀我边民、烧我村庄，我忍了三个月才来。”

　　“现在主谋已死，仇也报了，该说的说了，该罚的罚了，何必再扯上‘吞并’‘改土归流’这些大词？”

　　“您老说的两个路子，听着像要掀翻整座城。咱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话音一落，满堂人眼神瞬间变了。

　　像黑夜里的火把，噼啪炸亮。

　　——这人，居然真扛住了？

　　换做是他们，怕是早跪着喊“陛下圣明”了！

　　这哪里是使者，分明是神龙本尊下凡！

　　众人立刻拉住老臣，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没避着林野，可他一句没听。

　　他脑子里飞转：怎么让南岳心甘情愿听话，又不踩着“侵略”的雷？

　　怎么让全世界挑不出刺，还觉得大夏是个讲道理的爹？

　　等底下人吵得嗓子冒烟，差不多要散场时，林野脑中突然一亮——

　　当藩属国。

　　不是吞，是收编。

　　不是变省，是当“儿子”。

　　他刚想到，老臣就开口了：“神龙使者，我们商议过了……都觉得您说的对。但您既然来了，定是已有妙计。我们，想听听您的高见。”

　　林野笑了，嘴角一扬：“办法……还真有。”

　　全场瞬间屏住呼吸。

　　连咳嗽声都憋了回去。

　　——谁都没指望他真有招。

　　可他真有。

　　那一瞬，所有人的敬意，像潮水一样，淹到了天灵盖。毕竟之前大家对林野毕恭毕敬，是因为听说他在大真国和大帝国那边打出了名堂

　　——一个人干翻三座城，砍掉七员大将，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更别说他还是神龙远征军的老大，那支队伍现在就驻扎在南岳国边境，铁甲寒光，战旗猎猎，连鸟都不敢飞过去。

　　可刚才这一通闹腾，大家才真真正正看明白：这人不是只会耍刀的莽夫，是那种骨头里透着威压的真·大人物。

　　他站那儿，连风都绕着他走。满屋子的大臣你瞅我我瞅你，全盯着他，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林野开口了，声音不急不缓，却像锤子一样砸进每个人心里：“从今天起，南岳国归我大夏管。不是吞并，不是灭国，是当兄弟——附属国。

　　你们都懂这词儿，咱大夏几百年下来，收过的属国能排满三条街。

　　签个条约，铁板钉钉：有难，我帮；有事，你上。

　　但别怕，凡是你干不动的活儿，我绝不摊给你。

　　反之，你们要是碰上灾荒、外敌，我大夏二话不说，粮草军械连夜送上门。”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全场：“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踩你们地盘，我亲自带人掀了他祖坟。”

　　话音刚落，满堂死寂。

　　接着——炸了。

　　有人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地上，碎了都没捡；有人掐自己大腿，掐得龇牙咧嘴；还有个老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嘴上反复念叨：“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他们原本打算听老丞相的，跪下来当亡国奴，能留条命就算祖上积德。可现在呢？林野不光没要他们的命，还把锅碗瓢盆、粮食军械、甚至挡刀的盾牌，全塞到他们怀里了！

　　这哪是附属？这是天上掉金元宝，还是带着火箭助推的那种！

　　南岳国人口才一亿出头，连个像样的铁矿都没有，粮食都快吃不上了。

　　可大夏呢？刚缓过气，就能一人省一口饭，凑出十万担粮，五万套冬衣，三万件甲胄。

　　神龙远征军那帮人，一个顶十个，战力碾压整个东境——这样的靠山，你去哪找？

　　再说，能当大夏的属国，等于把命拴在了龙背上。有这种爹，以后谁还敢碰南岳？邻国看见咱们的旗帜，腿都得软！

　　更别说……听说大夏正在重开商道、招揽流民、整军备战，搞不好再过五年，连王城都得搬回旧都去。

　　到时候，南岳国跟着蹭一波红利，说不定还能出个宰相、封个侯！

　　没等林野再说一句，满屋大臣齐刷刷跪成一片，头磕得咚咚响：

　　“神龙使者！我们愿做大夏之臣，世代归顺，绝无二心！”

　　林野一怔。

　　他本以为得费九牛二虎之力，甚至动点手段逼他们就范。结果……这群人比他还急？

　　他看着底下那群满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一脸的老臣，连最抠门的户部尚书都在拍大腿喊“祖宗显灵”，连三朝元老都哆嗦着抓住他袖子，声音颤得像风中的蜡烛：“真……真能信？不是哄我们？”

　　林野没说话。

　　他心里有点发毛。

　　这剧本不对啊。

　　他本来准备好了刀、讲好了理、备好了退路。可现在，人家不是求他饶命，是求他收留。

　　他抬头望了眼天，心想：这世道……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可不管咋想，人已经跪了，话也说了。

　　他吸了口气，点点头：“好。”

　　“从今日起，南岳归夏。”

　　南岳国的粮荒总算压住了。只要粮食稳住，别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以前那个昏君瞎搞，弄得百姓饿肚子、怨声载道，可他临死前还真攒下点家底——银子堆成山，仓库塞得满当当，虽然不够大富大贵，但撑过眼下这一关，绰绰有余。

　　林野一听，心里顿时一松。粮草一通，后面那些破事，南岳国自己就能捋顺，不用他天天盯着，省得他被一堆鸡毛蒜皮缠住脚。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立刻抬头道：“既然大家都点头了，那咱们就聊聊具体条款吧。”

　　话音一落，大伙儿的目光全齐刷刷甩向那位三朝元老。

　　没人吭声，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你老德高望重，跟林野一块儿敲定，咱们在边上听着，有不地道的地方，咱立马喊停。

　　林野和那老臣你一言我一语，边掰扯边打补丁。

　　旁边人也不闲着，时不时插一句：“这句怕有坑”“这儿得加个期限”“要是他们反悔咋办？”——你一嘴我一舌，像熬一锅汤，慢火细炖，最后炖出了个大家都点头的章程。

　　条约定下来那天，屋子里鸦雀无声，接着就是一阵低声的欢呼。

　　谁都明白，这不光是签个字，是南岳国没被吃掉，还顺带绑上了大真国这条大船。

　　等一切敲定，林野站起身，语气放得极缓：“今天这决定，你们好好掂量掂量。别是一时热血，明天反悔了。想清楚了，明儿一早，咱们正式画押。”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口水都没喝。他得立刻把消息传回大真国，耽搁不得。

　　屋里的人却都静了。林野那句话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上。

　　一夜无眠，有人踱步到天亮，有人翻来覆去念叨“这真行得通？”

　　——最后，没人提反对。

　　事实摆在眼前：不签字，南岳国活不过明年；签了，还能喘口气，等翻身。

　　天蒙蒙亮，众人陆续离开大殿。

　　这地儿毕竟曾经是国王的地盘，如今空着，但谁也不敢造次，走路都放轻脚步，像怕惊了亡魂。

　　而林野那边，信鸽已扑棱棱飞向京城。

　　消息传到赵刚手里时，他直接把手里茶杯摔了——不是气的，是激动的。

　　这小子，不仅报了边关那场血仇，还把南岳国给“收”了！别看这国现在破烂不堪，搁以前，可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

　　要不是碰上那傻叉暴君瞎折腾，哪轮得到现在这副鬼样子？

　　朝廷里炸了锅。大佬们一边拍大腿，一边喊着“早知如此，当初该多派点人！”、“这小子简直是天降猛男！”——没几个敢说他胆大妄为，全都说他深谋远虑。

　　没几天，协议的每一条款被反复推敲，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好赖都掰开揉碎，连“违约要赔三倍粮食”这种细节都钉死了。

　　林野收到回信时，长舒一口气，后背全湿了。这事儿太大，他一个人扛不动。哪怕自己能掏空口袋填上粮食，但若没这层“合法协议”罩着，回头谁都能说他是强盗。现在好了，名正言顺，天时地利人和，全在手里。

　　就在他准备歇口气，明天签契约时，一员神龙军士兵踹门闯了进来，满头大汗，眼神亮得像刚点燃的火把。

　　“头儿！黄毛那杂碎……找到了！”

　　林野猛地站起，心跳几乎停了半拍。黄毛？那个杀了边城三千老幼、烧了三座村子的海盗头子？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可下一秒，他闭上了眼，慢慢松开。

　　“不急。”他说，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明天签完条约，再收拾他。”

　　他抬眼，盯着那兵卒：“你马上回去，告诉李长青——盯死了黄毛，一动一静，都得报。但记住，不能让他察觉。要是走漏风声，他一溜烟钻进海里，再想抓，就得等明年开春了。”

　　士兵挺胸收腹，嗓门震得房梁都在抖：“保证完成任务！”

　　门一关，林野终于瘫在椅子上，仰头闭眼，胸口起伏如浪。

　　他刚才差点冲动了。

　　真想立马带兵杀过去，把黄毛一伙剁成肉酱。

　　可他比谁都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南岳国的条约。一步错，满盘皆输。

　　黄毛再野，也跑不出这片海。

　　可南岳国的机会，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可能得等十年。

　　他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老天爷，你真他妈会挑时候……”

　　他刚想喘口气，门外那士兵才走出去不到十步，冷汗就“唰”地从后颈淌到了腰上。

　　他猛一拍脑袋——完了！

　　刚刚光顾着激动，一见到林野，连神龙军第一戒律都忘得一干二净！

　　——见到统帅，不得高声，不得直视，不得擅离原位三步以内！

　　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我他娘的……真该抽自己两耳光。”林机压根没起疑心——倒不是他瞎，是他认出林野了。要真戳穿了，林野这条命今晚就得交代在那儿。

　　一想到这儿，林野背后都湿了，心说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差半步就进了阎王殿。

　　可没等他喘匀气，脑海里又蹦出林野那句“明天一早，等你们答复”，立马拔腿就跑，连鞋带都跑松了，一路狂奔回宫报信。

　　时间嗖一下就溜到第二天清晨。

　　林野刚睁开眼，还没刷牙，门一开，外头杵着个老头——三朝元老，头发白得跟雪堆一样，眼圈乌黑，一看就是熬了整夜没合眼，就守在这儿等他开门。

　　老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林野只好跟上。

　　昨晚那破王宫，一夜工夫改了模样，彩旗换了，台阶重铺了，连柱子上雕的龙都换成了带翅膀的。

　　林野心里有数：这群老狐狸八成商量好了。

　　但他也不敢打包票，这年头，人能变脸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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