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百位老兵集体面见叶骁,泪洒当场!
另一边。
直播间网友听了王光中的叙述。
一个个都瞪大双眼。
弹幕密集的涌现。
【我的天!光头竟然对郝将军说出那样的话,关键郝将军居然还拒绝了?!】
【就是,那可是未来的二把手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离谱!这得是什么样的格局?!郝将军说自己是华夏人,做不到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该说不说,叶骁老将军教出来的兵,果然都有骨气!】
【听说郝将军晚年很惨,是不是就因为这次的顶撞?】
【肯定啊!他这种性格,在那个环境里怎么可能好过……】
王光中抹了把脸,情绪逐渐沉浸在回忆中。
声音愈发低沉。
“后来……后来我们就败了。”
他苦笑。
“将军本想就此解甲归田,回老家种地去,可上面的人不答应啊。”
“不但不答应,还把他强行带了过来。”
“枪指着,船等着,由不得你选择。”
“等到了这边后,官衔没了,俸禄停了,没人再管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死活。”
王光中摊开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掌。
“我和将军,只能去码头扛包,去工地搬砖。”
“将军的腰早年受过伤,可是为了糊口……什么都得干。”
“再后来,将军老了,干不动力气活了。”
“他就……就只能去捡瓶子,捡垃圾。”
“我劝他,我说让我来,可他倔啊,说不能光靠我养着。”
“我们省吃俭用,攒下了一点钱。”
“将军说,等攒够了,看能不能托人偷偷捎封信回家乡。”
“或者……将来有一天,能用这钱买张船票,看看能不能回去。”
“可那点钱……全没了!被一个天杀的骗子骗光了!”
“那可是将军这些年来全部的积蓄啊……“
老人突然用手捂住眼睛,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所以……当我看到郝君的时候,我不敢信啊!”
“我怎么能再信一次?!”
“将军的骨灰就在这里!”
“这是我守了一辈子的东西!”
“要是在我手上交错了人,交给了骗子……”
“我王光中就是死一万次,也对不起将军啊!!”
直播间鸦雀无声。
所有观众都透过屏幕,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创伤。
原来,那不是冷漠。
那是被命运反复捉弄,被现实伤到体无完肤后。
仅剩一丝脆弱、绝望的自我保护。
就在这时。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叶骁转身看向门口。
王光中也止住了哭泣,警惕抬起头。
敲门声再次响起,不急不缓。
却莫名带着一种庄重的意味。
王光中犹豫了一下,擦干眼泪,整理了衣服走到门前。
门开后。
王光中愣住了。
叶骁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也怔在了原地。
直播间的镜头下意识地对准门外。
下一秒,弹幕彻底消失。
不是因为没人发,而是所有正在观看的人。
都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打字。
门外。
站满了人。
门口空地前,黑压压的一片。
全都是人。
全都是老人。
密密麻麻,无声无息,却仿佛凝聚着千钧重量的沉默。
他们大多佝偻着背,脸上的皱纹比王光中更深。
其中不少人,穿着当年古老的军装。
那几乎已成为历史符号的服装。
黄埔军校旧式学员装。
或者早已破烂不堪,颜色斑驳的国民革命军军装。
没有人说话。
近百双昏花的老眼,此刻却亮得吓人。
齐齐望向站在屋内的叶骁。
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后,站在最前面一位挂着拐杖,失去了一条腿的老兵。
嘴唇开始剧烈颤抖。
他努力想挺直弯曲的脊背。
试图做出一个记忆中的动作。
但手抬到一半,却因过度激动而无力完成。
最终只是徒劳地悬在半空。
他望着叶骁,望着那身来自故乡的军服。
望着叶骁胸前,那些他或许认识、或许陌生的勋章。
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随即,大颗大颗混浊的泪珠。
毫无征兆从他深陷的眼眶中滚落。
仿佛是一个信号。
第二个,第三个……
泪水如溃堤的洪流。
在这群平均年龄超过九十岁的老人脸上,肆意奔流。
有人捂住脸,肩膀耸动。
有人仰着头,任凭泪水滑入脖颈。
有人紧紧抓住身边同伴的手臂,像抓住最后的浮木。
没有嚎啕大哭。
只有压抑了太久,沉重到无法承载的哽咽。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
直播间里,终于飘过第一条弹幕,很短。
【他们……怎么哭成这样???】
是啊!
怎么哭成了这样?
只是看见一个故乡来的人,一件故乡的军装。
会不会……太夸张了?
太假了??
但如果你知道。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当年踏上离乡的船只时。
回头望见的最后一幕。
是渐渐模糊的海岸线。
和岸上或许在追赶,或许在哭喊的亲人身影。
他们不是自己想走的。
是军令如山。
是被历史的洪流,无可选择地卷走。
他们想留下,但做不到!
如果你知道。
在这座海岛的几十年。
他们活在陌生的方言里。
吃着不合口味的小吃,看着不同的节日庆典。
没有亲人,没有故交。
连梦里出现的街坊邻居,醒来都找不到对应的人。
他们的灵魂像无根的浮萍。
始终飘荡在这座海岛的上空。
却找不到落脚的土壤。
乡愁,谁没有呢?
留学生在异国他乡。
听到一句乡音,都会忍不住上前搭话。
外地求学的学子,遇到同乡会,总会感到莫名的亲近。
中秋、国庆、春节……
这些节日对华夏人意味着什么?
不是月饼、烟花或假期。
而是‘团圆’两个字。
穿新衣、吃美食。
都只是‘团圆’这件最重要的事外面。
一层甜蜜的包装纸罢了。
为了团圆,在外务工的人愿意抢几天几夜的火车票。
哪怕只能买到站票,也要挤上回家的列车。
为了团圆,有人能骑几天几夜的摩托车。
顶风冒雪,跨越数百公里。
只为了除夕夜的那顿年夜饭。
为了团圆,远赴重洋的旅人。
愿意花费数月薪水,买一张昂贵的机票。
他们的回家路很难。
但,至少有路。
可门外的这些老兵呢?
他们的面前,是比任何天堑都要深邃的政治鸿沟。
是比任何海关都要严酷的历史隔阂。
他们买不到那张‘票’。
他们甚至看不到那条‘路’。
连想回家,都是一种奢望,一种绝望的奢侈。
他们被困在了时间的孤岛上。
一困就是一生。
所以,当隔绝了数十年的壁垒。
突然因为一个特殊的契机,被撬开一丝缝隙。
当一个活生生从故乡那片土地走来,带着那片土地气息的人。
就这样毫无预兆出现在他们眼前时。
那积累了半个多世纪的乡愁。
孤独、委屈、绝望、期盼……
所有坚硬外壳下冰封的情感。
在这一瞬间,被名为‘故乡’的暖流。
彻底击碎融化,冲垮了。
他们哭的不是叶骁。
他们哭的是透过叶骁看到的故乡山河。
哭的是自己永远回不去的青春。
哭的是那无数次在梦里出现。
却再也触摸不到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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