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天总会晴七
他底气其实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足。
但情敌面前不能露怯。
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怂，求着商承川守口如瓶，显得他好像真干了什么坏事。
商承川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份纸质报告，放在茶几上。
“你跟方清棠，有过小孩？”
苏予南看向这张纸。
上头几个大字很明显，人工流产同意书。
怎么会？
商承川说：“为了避免冤枉你，我去做手术的医院查了。做流产手术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小孩已经六个月，还是个男胎。她很不情愿一直哭，甚至还要跳楼，陪她来的中年男人安抚了一番，这事也就这么过去。”
“……”
“推算出来怀上的那个月，她还没跟你分手。国外打胎不合法，她特地回国来做的。因为她特别漂亮，陪她来的中年男人很贵气，医生印象很深刻。”
苏予南脸色一沉再沉。
他明明记得，那件事之后方清棠还拜托他帮忙去药店买了避孕药。
难道药没生效，总不可能她没吃？
就算怀上了，为什么在孕早期不打胎，拖到六个月再做流产？
“你逻辑不通，”苏予南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太多，“既然她特地回国来做流产，怎么在医院里又不情愿？”
商承川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前女友的事你不清楚，来问我？”
“她不是我前女友。”
“装什么装，”商承川嗤之以鼻，“你是怕岁岁知道吧，知道你这么滥情，到处让前女友怀孕。方清棠要是不打胎，茵茵就多个哥哥，是不是？”
……
林岁回家的时候，两个男人在阳台争执。
苏予南怒斥商承川胡说八道。
商承川指着他鼻梁说：“我问过了，方清棠亲口承认，她打掉的那个小孩就是你的！做过的事都不敢认，你还是不是男人？！”
林岁站在门口，脑袋里乱哄哄一片。
她走过去，有气无力道：“别在我家里吵。”
两个男人终于发现她回来了。
苏予南两步走到她面前，“你听我说——”
“岁岁，其实我觉得有过去很正常，跟前任有过小孩也正常，但恶意隐瞒就是人品问题。”商承川说。
“我没有骗你，”苏予南一瞬不瞬的看着林岁的眼睛，紧紧握住她手腕，“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你隐瞒什么。”
“是吗？”商承川冷笑一声，“我有证据的。”
若非准备齐全，十万分的肯定，他不会来这一趟。
林岁有点头疼。
“都说是过去的事了。不重要，我不想听这个。”
苏予南蹙眉：“我真的没……”
“我说了不重要，”林岁语气稍重，“我只在乎眼下和以后，过去的事你们不要拿出来吵。”
她是真的不想听到方清棠这个名字，也不想见到这个人，怎么好像阴魂不散似的。
真的烦。
商承川唇角捻起苦涩滋味：“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往外走，眼看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岁岁，你送送我。”
林岁恍然回神。
“哦，好。”
她同商承川一起出门，一起走进电梯，她站的位置离按键近，但她迟迟没有抬手按。
商承川手臂横过她面前，摁亮一楼的按键。
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下降，林岁开口问：“你说有证据，是什么？”
商承川看她一眼。
口口声声说过去了无所谓，可到底还是在乎。
他说：“方清棠打那个胎，是苏霆伟逼着去的，事后还做了一个亲子鉴定，然后给了一笔可观的安抚费用。你觉得，苏霆伟是什么角色，不是他亲孙子的话，他会给人那笔钱？”
林岁努力去消化这些事：“那你的证据是？”
“苏霆伟亲笔签的人工流产同意书，亲子鉴定证明，还有苏霆伟在拿到鉴定证明之后，给方清棠的打款记录。”
商承川顿了顿，说：“都是方清棠给我的，复印件我保留了一份，验证过真实性才来告诉你，你要看的话，我现在就拿给你。”
一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林岁送他到车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商承川问：“东西要看吗？我弄了份复印件。”
“给我吧，”林岁不带情绪的问，“你为什么会去查方清棠？”
“她给我妈病历做手脚，我肯定要把她查个明白。”
商承川给了个眼神，助理拿着文件袋下车递到林岁手中。
林岁接过手，“谢谢。”
……
苏予南坐在沙发上，脊背僵直，门口传来开门声，他站起身。
林岁从出去到回来只是一会儿而已。
她手里多了个文件袋，在玄关处换好鞋，与他目光相触：“你吃了吗？”
语气如常，只是多了丝疲惫感。
“茵茵刘姨她们吃过了，商承川要跟我扯乱七八糟的事，就还没吃。”苏予南交代得很详细。
林岁望了眼餐桌。
“我把菜热一下，还是你让厨师重新做点？”
苏予南握住她手腕，把她拉到怀里来。
他双臂锢得很紧。
“商承川对你还没死心，他说的话，总归是奔着拆散我们去的。”
林岁说：“家里饭菜不合胃口的话，我们出去吃？”
她觉得，不管接下来要聊些什么，两个人都先把肚子填饱。
她有点累，也有点饿，无论要做什么样的判断和决定，也得等她冷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前因后果。
现在她内心里，远远没有表面这样平静。
太过在乎会使人失偏颇。
她怕是因自己不愿意相信是真的，才自欺欺人给他找许多借口。
更怕他真的没有说谎，那她的不信任，她每一句质问，都是刺伤他的尖刀。
苏予南缓缓放开她：“我去热菜。”
他进厨房。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林岁走过去，拿起来，输入密码。
有一条来自方清棠的微信消息。
[小商总是不是来找你了？他其实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有过一个孩子，本来想偷偷生下来，但被你爸爸发现了，他逼着我去打胎。后来孩子没了，我更觉得没必要告诉你。事情就是这样，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为什么要逼你打胎？]
林岁不明白的就是这点，她不明白，也就把这话问出来了。
如果是被侵犯怀上的孩子，某个手下的子嗣而已，苏霆伟为什么要在意她生不生呢？
方清棠很快回复：[因为那个孩子跟你有血缘关系的，阿淮，你没看到亲子鉴定吗？]
林岁心如死灰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确实有一张亲子鉴定，最后的结论是：支持1号检材所属人和2号检材所属人存在生物学关系。
除了送检医师的名字，别的人名她居然一个没看到。
林岁皱着眉头，把这份亲子鉴定多看了几遍，然后用自己手机拍了张照，发给商承川。
[医院是不是过于注重保护隐私了，这到底谁跟谁做了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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