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最美好的十七岁
十二月最后一天。
四人小群里，为了庆祝姐妹俩生日，就今晚吃饭地点讨论了一个下午。
最终千寻拍板，确定地点祥瑞城。
一到冬天，江小水跟冬眠的猫一样，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那就祥瑞城吧。
姐姐拍板。
妹妹跟板。
两个男生只能听从。
“老赵，你确定猫毛不会影响你？”
“嗯，过敏原主要是花粉粉尘，猫毛似乎没有。”
千寻沉吟，“还是先把陈国庆关起来，千遇和陈幸在家里打扫卫生，顺便熬粥底，你把口罩戴好，我们去超市买菜。”
“好。”赵高林一前一后背着两个人的书包，和千寻并肩走出学校。
“几点了？”千寻懒得掏手机。
直接掏赵高林左手手腕，看完时间放回去。
跟拉自己手一样熟悉。
赵高林也习惯她这样看时间。
今天还吃粥底火锅。
煮两个粥底，一个煮素菜，一个煮荤菜。
这次两学霸没时间坐着看纪录片了，分了工作给他们，洗菜和摆盘。
所以你可以听见厨房里此起彼伏的。
“千寻，你看我洗干净了吗？”
“千寻，要不要准备果盘？”
以及。
“陈幸，我摆盘可以吗？”
“哼，我觉得很可以。”
快开吃之际，陈幸妈妈来了一趟，留下一个生日蛋糕，又塞给陈幸一样东西。
几个孩子留她一起吃晚饭，她说自己约了朋友，叫千遇过去，亲了下千遇额头，笑着道:“小水宝贝十七岁生日快乐。”
随后风风火火离开。
门刚合上，又有敲门声，这次是林总家里的巧姐。
也是一个精致蛋糕，两个红包和两份礼物。
代表林总来祝贺。
顺便把嚷着要见哥哥的宥林送过来。
宥林听说吃粥底火锅，把自己碗筷都带来了。
进门很自觉地换自己的小鞋子，冲巧姐拜拜。
吃饭聊天，转眼一个小时过去。
收拾狼藉又是半个小时。
今天跨年。
广场会有无人机烟花秀。
宥林没见过这种场面。
千遇眼里同样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陈幸去或不去无所谓，但看江小水的意愿。
千寻则是担忧赵高林的身体情况。
人群密集，太危险了。
“去吧，车停靠江边，我在车里等大家就行，你十七岁的生日，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跨年，想和你一起见证倒计时。”
陈幸自觉收千遇的包:“那就准备出发，跨完年回来拆礼物吃生日蛋糕。”
宥林高举双手，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千寻面前蹭来蹭去，脑袋里冒出一个问题:“千寻千寻，什么叫做在一起，你和哥哥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这小孩，之前被舅舅吓唬，你哥不喜欢你，你抢了你哥哥的宠爱，你话越多，你哥越讨厌你。
硬是当了三年小哑巴。
换了育儿师，开始学习数字和拼读，小嘴那叫一个叭叭叭，小脑袋装了十万个为什么。
千寻正检查赵高林的背包，药物和水都确认无误，闻言脸颊一热，弯腰小声道:“宥林，去问你哥，千寻不知道。”
宥林扑过去抱哥哥大腿，仰头，真诚开问:“什么叫在一起，我也要和你们在一起！”
在老赵要动手捏弟弟脸蛋之前，陈幸一弯腰，将宥林高高抱起:“走吧，宥林小宝贝，你今天将要跟我们一直在一起，这就是在一起的意思。”
林总知道他们要出门，提前让司机到楼下候着。
开了辆七人座的林肯领航员过来。
陈幸对着这俩百万豪车差点流哈喇子，他颠了一下怀里的小萝卜头:“小赵总，以后长大了，收集豪车，给大哥开开眼界，别像你哥，专收集眼镜，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
小赵总双手揉着他的大脑袋:“什么是豪车啊？”
赵高林一听他问什么是什么，脑袋就疼。
带着千寻坐前面。
陈幸和千遇带宥林坐最后一排三人座。
宥林和陈幸亲近，非要坐陈幸大腿上。
他确实招小孩子喜欢，多麻烦的问题，他能哈哈笑着解释，解释不通的，就请教旁边的千遇。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抵达广场，看见有小孩坐爸爸脖子上，宥林兴奋拍肚子，他也要！
肆无忌惮就要爬上陈幸脖子上。
陈幸提醒他，坐脖子上可以，不过，自己保持平衡和安全。
轻轻一甩，就把他甩脖子上，跟抛羽毛球一样。
宥林兴奋坏了。
两队人马分开前，陈幸回头问千寻:“寻姐，人多眼杂，咱们都没穿校服，我能牵我女朋友不？我怕她走丢。”
千寻瞥一眼两人交握的手:“你都先斩后奏了，我还能不准你牵吗。”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来。
千寻又叮嘱道:“早点回来，我和老赵在江边散步等你们，注意安全。”
年轻的司机停好车，跟着陈幸几人一起走，他是来负责小少爷的，一会儿陈幸累了，可以换他脖子上来。
走前赵高林提醒他:“认真看着宥林。”
司机连连点头:“明白，大少爷。”
大家都走了。
剩下千寻二人，逆着人流，在江边散步。
一开始还有一点距离。
渐渐地，越走越近。
不知谁先伸的手，走了差不多几十步，回过神，两只手紧紧牵住，藏在赵高林宽大的口袋里交叉。
没穿校服，减少了一些羞耻感。
隐蔽的激动和紧张只多不少。
大概只有彼此发烫的掌心才能共同感受。
“转去护城河逛一逛？”赵高林戴着口罩提议。
千寻想了想:“可以啊，都去广场等着倒计时，那里应该人不多。”
顺着脚下的河堤，就能走到护城河。
漫无目的走了一半，死去的记忆再次攻击千寻。
她怎么能忘记。
情侣只会往这种人烟稀少的、灯光暧昧的角落里钻。
这一路走过来，撞见多少对了。
要么抱大腿上亲。
要么搂腰亲。
他们只是手牵手，是最纯洁的一对了。
还记得上次，赵高林盯着人家亲吻的小情侣看。
这次倒好，没盯小情侣。
盯千寻了。
“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口罩挡不住他温柔的笑:“没有东西，只有好看。”
怎么看都看不够。
千寻别过目光轻笑，“我从小都觉得自己挺好看的，恭喜你，发现宝了。”
赵高林温柔应承:“嗯，所以，我现在很幸福。”
千寻看回来，晃了晃没被牵着的那只手，嘴角憋着害羞的笑:“嗯？说说看，怎么幸福了？”
他的目光看得很远，犹如他的期盼流向更远的时空:“我将会期待，以后的每一天，和江千寻，永永远远在一起。”
千寻:“……”
情话张口就来，天赋异禀吧。
千寻感觉自己脸和脖子都发热，没救了。
“来，小伙子小姑娘，让一下我和我家老头子。”
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路过。
千寻二人默契站到一边，同时目送两个老人远去。
赵高林突然倾身，露出来的眼亮若星辰，温柔的嗓音在千寻耳畔响起，“宝宝，等你九十七岁，还牵着我到这里来。”
头顶电子烟花开始闪耀。
倒计时开始了。
千寻这一生最美好的十七岁即将到来。
她深情地盯着那双令他痴迷的眼。
血液在倒计时中一点一点沸腾。
她在人声鼎沸中踮脚。
闭上眼睛。
一点一点靠近那双眼睛。
在那双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圆时。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落在赵高林的口罩上，快到赵高林还没来得及反应，浓密的睫毛忘了煽动。
千寻已经低头，埋进他又香又软的围巾里，应了一声坚定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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