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不妨一起？
第二天清晨，崔晓刚走进办公室，肖红就敲门走了进来。
崔晓眉头微蹙，不等她开口，便直接说道，“肖总监，你不用来求我了，你的离婚官司我真的帮不上忙。”
昨天在江边，周慕斌竟然以为她会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
可她还不至于无私到这个地步。
只见肖红走过来，神色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崔副总，我不是来麻烦你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周律师单方面跟我丈夫解除了委托合同。”
崔晓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液体晃出杯沿，溅在虎口上也浑然不觉。
她抬眸看向肖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确定？是周慕斌亲口告诉你的？”
“确定。”肖红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周慕斌给她发的消息。
【我已经和你丈夫解除了委托合同，去找个好点的律师。】
看着一行字，崔晓甚至能够想到他当时的语气。
崔晓的目光定格在屏幕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认识周慕斌十几年，从毕业就到了律所上班，从未见他做过如此“出格”的事。
他是业内出了名的“铁律”，只要签了委托合同，哪怕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也会拼尽全力维护权益，中途解约这种打破职业原则的事，别说做，他连提都没提过。
昨夜江边的争执还历历在目，他的怨怼仿佛还在耳边。
崔晓忽然明白，他或许不是拿捏肖红的案子逼她低头，不过是借着怒意宣泄五年的执念。
如今看似决绝的解约，分明是不愿真的让她为难，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了她一个台阶，也给了肖红一条生路。
咖啡的热气模糊了镜片，崔晓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触到的皮肤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暖意。
她想起昨夜他攥着她手腕时，指节泛白的用力，想起他冷笑里藏着的颤抖，忽然说不清心里是酸涩还是怅然。
这个永远用最强硬的姿态包裹柔软心意的男人，终究还是没舍得真的对她狠下心。
这份复杂的心绪像细密的藤蔓，缠绕了崔晓整整一上午。
处理文件时，目光总会不自觉落在手机里那封解约函的截图上。
开部门例会时，下属汇报工作的声音恍若隔世，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昨夜江边周慕斌泛红的眼眶。
直到午休铃声响起，她才惊觉自己连早餐都没动，胃里隐隐泛起空落落的酸胀，起身想去茶水间泡杯热牛奶，顺便醒醒神。
刚拐过铺着浅灰色地毯的走廊转角，就听见前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夹杂着熟悉的交谈声。
抬头望去，迎面走来一行人，最前面的是明达科技的总裁张大。
而他身侧并肩走着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赫然是周慕斌。
周慕斌换了一身浅灰色意大利手工休闲西装，面料在廊灯下发着细腻的光泽，内搭的白色真丝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比昨夜江边的凌厉多了几分松弛的清爽。
可那微微扬起的下颌线，依旧透着深入骨髓的矜贵。
张大正侧头跟他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罕见的谦和笑意，甚至主动抬手拍了拍他的上臂，语气恳切，“周律师，这次的合作方案能有你的把关，我心里就踏实了，后续的风控细节，还得多仰仗你。”
那姿态里的重视，连随行的部门经理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崔晓瞬间想起上周高管会议上提过的，公司要找个实力强大的律所签订年度法律顾问协议，看来周慕斌就是张大的选择。
四目相对的瞬间，崔晓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下意识想侧身躲进旁边的茶水间，手腕却忽然传来昨夜被攥过的隐痛，动作慢了半拍。
周慕斌的目光已经精准地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随即恢复平静。
他率先开口打招呼，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一行人都清晰听见，“崔副总，好久不见。”
久吗？
明明昨晚刚见过。
他就是故意的。
崔晓蹙眉。
张大闻声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崔晓，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下意识问道，“你们认识？”
周慕斌坦然点头，目光始终锁在崔晓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不容拒绝的笑意，“老相识了。”
转头对张大补充道，“张总很有眼光，崔副总的能力一直很出色。”
说完又看向崔晓，语气自然地发出邀约，“崔副总，刚好下午合作方案的初步沟通结束了，张大提议去城郊的高尔夫球场放松放松，崔副总要是有时间，不妨一起？就当叙叙旧。”
张大何等精明，立刻品出了其中的深意。
周慕斌这是借着工作拉近关系，对后续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他当即拍板，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亲切，对崔晓说，“对对对，崔副总必须一起去。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身体是本钱嘛，今天就当给你放个带薪年假，好好放松一下。”
崔晓眉头微蹙，下意识后退半步，刚要开口说下午还有三份核心合同要审核，涉及与星曜的合作条款，必须亲自把关，就被张大笑着打断，“工作的事先交给其他人处理，再说了，周律师难得来一趟，崔副总就不要推辞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大体。
崔晓心底的抵触翻涌了片刻，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对着张大和周慕斌微微颔首，“好，那我先回办公室交代一下工作。”
——
城郊的“云顶高尔夫球场”依着连绵的浅山而建，午后的阳光穿过成片树叶，在修剪得如绿毯般的草坪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湿润泥土的清新气息，远处人工湖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偶尔有白鹭展翅掠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鸟鸣。
张大带着周慕斌和崔晓走到预订的VIP球道旁时，穿着白色制服的球童早已恭敬地备好球包与冰镇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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