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一锤定音
“朕准了！就依萧将军所言，这二十万兵马，即刻起，全部编入京营禁军，由兵部和萧将军共同掌管！”
一锤定音。
“陛下！”
李靖等人如遭雷击，齐齐发出一声悲呼，声音里满是绝望。
李靖再也撑不住了，踉跄上前一步。
“陛下三思啊！这些兵马，是我等从封地带来的根基，若是全部留在京城，我等回去，如何镇守封地？如何抵御外敌？”
“外敌？”
萧战嗤笑一声，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抽在李靖脸上。
“李王爷，你的封地在西凉，有什么外敌？草原上偷羊的牧民？还是沙漠里不成气候的马匪？”
“本将在燕云关镇守十年，杀的是北狄的铁骑，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他声音一顿，轻蔑地扫了李靖一眼。
“你那点鸡毛蒜皮的破事，也配叫外敌？”
李靖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他几个藩王更是噤若寒蝉，谁敢在萧战面前提打仗？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吗？
“再说了。”
萧战话锋一转，仿佛变了个人，脸上竟带了些许笑意。
“诸位王爷回封地，本将又没说不让你们带兵走。”
这话一出，几个藩王黯淡的眼睛里，瞬间又燃起一丝希望。
“每家，留五百护卫。”萧战慢悠悠地竖起五根手指，“够不够？不够本将再给你们添点。”
“五百？！”
李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他带来了整整五万人！如今只让他带五百个回去？这不是护卫，这是仪仗队！
“怎么？嫌少？”
萧战眉毛一挑，收回了三根手指。
“那就三百。”
“你！”
李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萧战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萧战，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萧战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李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本将欺的就是你。”
“不服？”
他向前逼近一步，李靖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就这半步，让李靖的血气瞬间冲上头顶，羞愤欲死。他堂堂西凉王，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竟被萧战一句话吓得后退！
“萧战，你别太嚣张！”
南郡王赵元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真当我们是泥捏的？！”
“鱼死网破？”
萧战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赵元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也配？”
话音未落，他抬手，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殿外，骤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咚！咚！咚！
沉重的军靴踏在金砖上，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整个太和殿都在随之震颤。
下一刻，一队队身披玄色重甲的士兵，手持长枪，面覆铁甲，如幽灵般从殿外涌入，悄无声息地分列两侧，将所有藩王围在了中间。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座大殿。
几个藩王的脸，霎时间没了半点血色。
他们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早已是瓮中之鳖。
“诸位王爷，看清楚了。”
萧战踱步走回座位，施施然坐下，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这是本将的玄甲军。”
“你们要是想鱼死网破，本将奉陪到底。”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酒液，声音轻得像是在说梦话。
“只是……本将可以保证，死的只有鱼，网，连根线都不会破。”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藩王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鸿门宴！
这根本就是一场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鸿门宴！
“陛下！”
李靖猛地转身，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陛下！臣等对大业忠心耿耿，如今却被萧战如此欺凌，还请陛下为臣等做主啊！”
其他几个藩王如梦初醒，也纷纷跪下，哭天抢地。
“陛下，臣等冤枉啊！”
“求陛下明鉴！”
龙椅上的皇帝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藩王，心中冷笑不止。
平日里一个个桀骜不驯，把他这个天子当成摆设，现在被萧战收拾了，才想起他这个皇帝来了？
可笑至极！
“诸位王爷快快平身。”
皇帝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萧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兵马调配，事关国本，确实该由朝廷统一安排才是。”
“诸位回了封地，带着护卫也足够了。至于大军，就留在京城，听候朝廷调遣。”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像个为弟弟们操碎了心的兄长。
“这也是为了诸位好。毕竟，养兵千日，这粮饷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不是吗？”
诛心！
皇帝这番话，比萧战的刀子还要诛心！
几个藩王跪在地上，心彻底凉了。
他们终于明白，皇帝和萧战，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陛下……圣明。”
李靖咬碎了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臣，遵旨。”
他一服软，其他人哪里还敢有异议，只能纷纷叩首。
“臣等，遵旨。”
“很好。”
萧战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既然诸位王爷都深明大义，那本将也就不多留了。来人，好生送诸位王爷回府休息。”
玄甲军上前，名为“请”，实为押送，将几个失魂落魄的藩王带了出去。
走到殿门口，李靖忽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战，目光阴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萧战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白牙。
“李王爷，慢走，不送。”
李靖身子一颤，狠狠地一甩袖袍，转身离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皇帝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软在龙椅上。
“萧将军，你这招……够绝。”
“陛下过奖。”萧战走到殿门口，负手而立，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臣只是替陛下，清理了几只碍眼的蛀虫。”
他转过身，看向皇帝。
“不过，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但说无妨。”
“这些藩王，兵权虽失，但其心不死。回到封地，未必会安分守己。”萧战的声音平淡无波，“臣建议，陛下派人盯紧了他们。”
“若有异动……”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杀意，让皇帝都感到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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