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回了封地，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

萧战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精准地敲在每个藩王的心上。

他没有看李靖，而是伸出手，拇指轻轻一推。

“锵——”

一声轻鸣，腰间佩刀出鞘一寸，森然的寒光在清晨的微光中一闪而过。

“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否则……”

萧战顿了顿，将刀缓缓推回鞘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咔”。

“下次见面，本将的刀，可就没昨日那么好说话了。”

这番话，轻描淡写，却比直接的辱骂更让人难堪。

李靖的脸皮涨成了猪肝色，藏在袖中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多谢萧将军……提点。”

他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

“臣，记住了。”

“那就好。”

萧战淡淡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调转马头，准备回城。

就在此刻，一阵急促到变调的马蹄声卷着烟尘，疯了一般从远处官道冲来！

“将军！将军！”

马上骑士声嘶力竭地嘶吼，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惊恐：“北境急报！出大事了！”

城门口的气氛瞬间凝固。

萧战眉头猛地一跳，那份从容不迫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久经沙场的锐利。

“何事惊慌！”

那名亲兵连滚带爬地翻身下马，头盔都跑掉了，脸上满是尘土和干涸的血迹，他冲到萧战马前，用尽最后一口气，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刹那间，一股滔天的煞气从萧战身上轰然爆发！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出鞘的利剑，死死盯住了北方遥远的天际。

仿佛能穿透云层，看到那片正在燃烧的土地。

“燕云关……”

萧战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名亲兵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地补充道：“将军，北狄三十万铁骑三日前突然南下，势如破竹！燕云关……燕云关已经破了！”

“守将张将军死战不退，全军……全军覆没！”

“什么？！”

城楼之上，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刚刚钻进马车的李靖，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从眼底深处涌出。

他猛地掀开车帘，看着马前面色铁青的萧战，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哎呀，萧将军。”

李靖的声音从马车里悠悠传来，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掀开车帘，露出一张充满“关切”的脸。

“北境有难，您这‘定国神将’，可得赶紧去救火啊。”

“千万别让北狄的蛮子，打到京城门口了。到时候，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脸上也无光不是？”

这番话阴阳怪气，字字诛心。

不只是萧战，连他身后准备离京的几位藩王都变了脸色。

燕云关！

那可是大业王朝的北大门，是抵御北狄铁骑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此关一破，北狄三十万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京师！

到那时，整个天下都将陷入战火。

“三十万……”萧战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北狄这是倾巢而出了？”

那名亲兵大口喘着气，脸上混着血水泥浆，声音嘶哑：“回将军，据逃回来的斥候说，此次领兵的，是北狄新任大汗，铁木真！”

铁木真！

这三个字一出，萧战周身那股和煦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代之的，是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冰冷杀意。

他在燕云关镇守十年，与北狄大小部落交手无数，对他们的将领如数家珍。

唯独这个铁木真，是个异类。

此人是老可汗的嫡长子，天生神力，骁勇善战，更可怕的是其人心思诡谲，用兵如鬼。

三年前老可汗病故，草原内乱，正是此人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以雷霆血腥的手段，将所有不服他的部落尽数屠灭，强行统一了整个北狄。

这样一个疯子，如今倾尽国力南下，其野心绝不止是打家劫舍那么简单！

“他娘的！”萧战一拳砸在马鞍上，那精钢打造的鞍桥竟被他砸出一个清晰的凹痕。

“将军，还有一事！”那亲兵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铁木真……铁木真指名道姓，要挑战您！”

“他说您当年在狼居胥山，连斩他三位兄长，这笔血债，他要用您的头颅，在十万北狄勇士面前祭奠！”

“他还说……”

“说什么？！”

“说要活捉您，将您绑在草原的王帐前，让您亲眼看着他的铁骑，如何踏平整个大业！”

萧战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北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半晌，他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赵虎！”

“末将在！”

“传我将令，玄甲军一刻钟内，于北城门外集结！备战马，备干粮，准备北上！”

“是！”

赵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翻身上马，朝着军营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城楼上传来皇帝急切到变调的呼喊。

“萧将军！萧爱卿请留步！”

萧战抬头，只见皇帝竟不顾仪态，提着龙袍，跌跌撞撞地从城楼上跑了下来，身后的太监宫女乱作一团。

“陛下，军情如火，臣没时间耽搁了！”

“朕知道！朕知道！”皇帝跑到萧战马前，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一张脸涨得通红，“所以朕有旨意！”

他猛地直起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所有人高声喝道：

“萧战听旨！”

萧战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铿锵。

“臣在！”

“朕命你为征北大将军，总领北伐一切事宜！大业境内，所有兵马粮草，悉听你调遣！”

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响，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你若要兵，朕给你兵！你若要粮，朕给你粮！朕的国库，就是你的军帐！”

“朕只有一个要求！”

皇帝死死盯着萧战，一字一顿地吼道：

“把那个铁木真的狗头，给朕带回来！”

萧战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战意的眸子直视天颜。

“臣，领旨！”

“谢陛下！”

话音未落，他一跃上马，手中马鞭遥指北方，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玄甲军，随我出征！”

“杀！”

身后刚刚集结的玄甲军齐声怒喝，数千人的吼声汇成一股，声震四野，连高大的城墙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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