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摸底
第四十三章 摸底
王杰轻轻按动面板，把车窗摇开一个缝隙，任雨丝飘进。
冰冷湿气直灌进座位，带来刺骨寒凉，却冲淡了车内血腥味。
方伟在后面咬着舌尖，时不时发出克制的呻.吟。
谁都没理他，车厢气氛凝重，只有发动机声轰鸣。
路口拐弯处，几辆轿车横在马路中间，似乎发生了碰撞。
司机放慢车速，见状绕路而行，谁也不愿招惹那麻烦。
张超直接掏出手机给虎哥发信息，让他安排个安全地带，用来关押方伟和这些杂碎。
阿柱皱眉问王杰，是否要给警方一个说法。
王杰淡淡回应，不想先交出去，他要自己挖出钱城的老底。
方伟听到这句，眼神里飘出一丝畏惧，还有几分怨毒。
“你想闷棍我吗，一不做二不休？”
王杰没回答，侧身看向窗外，雨丝打在那层雾气上，形成一片水帘。
张超轻咳一声，打开闪光灯，翻看账本和之前找到的宾客名单。
“还真不少人名，都想跻身景海实业，看来都不简单。”
王杰嘴角一抖，轻敲车门板。
“多留意，各路人马既然窥视得厉害，就要防人半路捣乱。”
阿柱应声，告诉大家要随时戒备，就算赶路也不松懈。
前方道闸处，昏暗路灯忽明忽灭，雨水拍在临时棚顶噼啪作响。
面包车转过临时支梁，顺着狭窄小路一点点前行。
道路两侧全是烂泥，几乎能把轮胎吸住，有时车身打滑，阿柱猛打方向盘才勉强稳住。
方伟被这颠簸折腾地后脑勺撞车壁，脑中一片眩晕。
“你们真行，选了这么条破路，要把我运到哪儿？”
王杰瞥了他一眼，眼里只有冷漠。
“到个让你永远不想来的地方，再问废话，我就让你下车走。”
话音刚落，方伟闭嘴，不敢再多一句。
张超翻阅名单的手却停了下来，他盯着最底部那一栏。
“这上边，还有个姓何的，写着和钱城有过合作。”
王杰抬眉，歪头察看，却发现对方备注是“何昭盛”？
阿柱点点面包车仪表台，想不起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有印象吗，他是哪一家伙？”
王杰把方伟的一只手腕踩住，问他。
“何昭盛，是干啥的，说！”
方伟嘴唇开合几下，声音粗哑。
“他是本市金信商会理事，背景挺深，我只是知道他跟钱城暗地里串过一次，就是融资那事。”
张超心念一转，听到“商会”二字，便感觉这事水更深。
王杰轻抚衣角，擦去雨渍，那碎铁的污痕依旧黏在上面，好像象征着未来的危险。
“好，这些人以后都要一并算账，不管明面还是暗地。”
方伟神情灰败，嘴里喃喃。
“你行不行，全得罪了，你能扛住么？”
王杰眼里只有坚硬，嘴角一动，几个字吐得冷血。
“我敢把方家踩下去，就不怕再掀点浪潮。”
车轮压到坑凹，颠簸一下，方伟被撞得后背发出咯咯声。
张超转头看他那痛苦样，没有丝毫同情。
阿柱驱车朝着一处废弃的仓储区驶去，相比刚才那个破败地方，这里多了混凝土地坪，虽烂但不至于陷车。
铁门半开，里头空荡，没有人气，却有预先安排好的几道灯光。
四名青壮汉，一字排开，见车来了立刻上前接应。
王杰没下车，只让张超指挥，把方伟和一干混混给锁进那看守室。
风中飘来一股霉腐，似乎这里曾经储放过杂物，味道让人作呕。
方伟被拖下车时，身上一大滩淤泥，脸颊肿起老高，像块面团。
“王杰，你这样关我，可是非法囚禁，我要告你。”
他最后嘶吼一句，却又被人按住脑袋，把他塞进那扇铁门。
王杰掩住车门，转头对阿柱说。
“这里今晚你们负责看守，我们回头再安排保险的人轮岗。”
阿柱深呼吸，揉了揉脖颈，说只要别让方伟跑了就行。
王杰叮嘱，他随时可能想自尽，或者用什么毒药，必须严查。
张超走到门口，不远处那几辆被缴的摩托停在角落，雨还没停，车身都淋得稀里哗啦。
“再搜一下这些家伙的坐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兄弟们拿着手电，挨个检查摩托的夹层，拆开座椅缝隙。
什么管制刀，假牌照，统统都翻出来。
阿柱把这些违禁物品装进麻袋，用铁锁锁好，准备日后再说。
王杰看一圈，确定没遗漏后，示意大伙先收工。
车子驶离仓储区，周围废旧建筑投下阴暗影子，仿佛处处潜伏诡计。
雨依旧没停，夜色更沉，城市像带着浊浪翻滚般不安。
张超揉了下眼，此时已疲惫不堪，却仍咬牙开口。
“方伟交代的那些隐藏人物，我们要怎么一步步撬开？”
王杰摇头，眸中凝着深思。
“先让他沉一晚，明天我再亲自来，会把他嘴里的料掏光。”
张超把那一本宾客名单合上，丢在副驾驶仪表台。
“看起来，这只是钱城旗下一个小圈子，还有更大的庄家？”
王杰没有回应，眼神透过雨幕凝视远方昏黄路灯。
“先搞定这边，再伸手探另一边，我就不信，没人露出马脚。”
车在淤水中走走停停，不时发出刮底盘的刺耳声。
周围街巷几乎无人，偶尔闪过几道磷光，似路灯短路闪烁。
张超重新翻包，拿出一瓶药喷给王杰。
“你肩膀挨过一下，你先喷着止痛，别带着伤去拼命。”
王杰嘴角扯动，接过喷雾，撩开衣服给自己处理一下。
疼痛的酸麻直冲神经，让他额角冒出冷汗，那些都是和对方搏斗时留下的伤。
张超看他表情不对劲，将车速降了点，用温和语调。
“今晚先找地方歇歇吧，事情再急，也得保住体力。”
王杰皱眉想起中央厨房那头，还要抽空去盯，需要考虑明早的安排。
但他清楚更大的风险，是钱城可能随时察觉自己在动作。
“也好，我先回住处，明天再分头行动，你把名单分散给兄弟，各自暗中摸底。”
张超点头，打转方向，驶向市区主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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