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和稀泥
第八十一章 和稀泥
门卫见状忍不住抱怨，
“这风真足，可一点没给人送清凉。”
王杰没接话，他心里却在想另一桩悬而未决的事。
自己明明是想搞出些产业，在镇上开店铺，但是如今却困守在此，进退两难。
张超仿佛也猜到他的顾虑，小声开口。
“你说，再这么拖下去，会不会让镇上更多人盯上我们，下次就不是几波混混了。”
王杰神情更冷，答得十分干脆。
“就算有一百人来，只要敢冒头，我也不会退。”
身体高强度绷着，但意志仍在支撑，尤其回想这么多日的艰难，他宁死不屈。
张超没再接话，呼吸节奏紊乱，却仍选择跟王杰并肩。
不远处，忽有两道身影闪过墙角，一高一矮，走路鬼鬼祟祟。
门卫皱眉，伸手示意王杰留意，大家不约而同戒备。
那高个儿瞅了仓库门几眼，似想往前，又好像犹豫不决，来回踱步。
最后反而是矮个儿怂怂肩，拽着他离开，就这样消失在巷子的斜角。
张超抿了下嘴唇，低声调侃。
“估摸着他们看见护盾，就没底气上了。”
王杰没笑，只朝仓库门里头吼道。
“保持轮换，眼睛都给我擦亮，谁都不许偷懒。”
随着时针向傍晚滑行，不温不火的气息越来越古怪，仿佛暗处的目光渐多。
仓库进口仍死死撑着，金属门缝只开了一道巴掌大的空隙。
外面偶尔有过路马车，发出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吱嘎声，连带震得心头烦躁。
王杰已不记得自己流了多少汗，只顾往嘴里灌凉水。
张超在一旁也扛了把椅子，半坐半站，耳朵却没松开对细响的捕捉。
“天色再黑一点，恐怕就真见真章了。”
王杰抬眼看天，西边云层缓慢移动，层次杂乱，宛如一片混沌。
这像极了他此刻的内心，前路迷蒙，敌暗我明。
门卫往后院跑来回报，提到一件突发变故，说仓库附近的老院里，似乎有不明人出没。
张超一激灵，当即抓住那门卫反问细节。
那门卫支支吾吾，只说看见几个背着麻袋的人，蹲在老院墙角，似在翻找什么东西。
他想上前喝问，却又怕被围攻，于是赶紧来报告。
王杰皱眉，挥手让门卫先带两个人去附近摸索，保持距离观察，不要轻易动手。
“若真有异常，就速速知会，我这儿立刻支援。”
门卫匆匆再领命，两名弟兄跟着他出了后门，沿着夹角小道小心前行。
张超看见后，轻声嘀咕。
“这老院子空置多年，也有人盯上，十有八、九有阴谋。”
王杰没说话，他手心全是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一旦对方想偷袭，就可能选后院这种破败地形，趁天黑更好下手。
院里半盏茶功夫过去，那三人还没回报，王杰脸色更不好看了。
张超沉不住气，要不要再派人接应，可王杰却顾虑更多。
“先等一下，别一股脑把人全送出去，更要提防正面有人袭击。”
这处仓库进出口不止一个，盲点太多，如果急切分兵，就会顾此失彼。
就在他们焦心之时，后巷忽然传来急促脚步，以及有人喘气的低呼。
门卫费力推开那旧门，先探出脑袋，面上写满惊疑。
王杰眼中精光一闪，迅速扬手示意，
“快过来，别吵，里面说。”
那门卫随即带两人钻进来，脸上带着恼火，不等王杰发问就低声诉说。
“我们找了半圈，发现老院墙根下，全是碎瓶子和稻草，没见人。”
张超疑惑，想追问对方到底有何收获，门卫却更郁闷道。
“只找到一堆破麻袋，里面是些破铜烂铁，看样子和咱无关，但不排除有人故意扔那。”
王杰垂下眼睑，心里琢磨到极点，最后才吐出三个字。
“有古怪。”
张超抓着那破麻袋看了又看，没啥价值，却布满黑渍，似乎浸过什么液体。
他又闻了闻，皱皱眉丢到地上，不想沾更多病毒似的尴尬。
王杰闷闷开口。
“真想不明白，谁没事在那藏破袋子。”
那三人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杰打断，不必纠结此事，还是严防再遇可疑人。
张超把那麻袋踢到角落，然后让门卫赶快去前门继续守。
太阳逐渐往山那边坠，巷子里阴影拉长，仓库内的气压越发粘稠。
一批弟兄吃过午后简单的干粮，便集体在后院稍作休整，却不敢合眼。
王杰坐在木箱上，默默擦拭手里的铁棍，呼吸仍显沉重。
张超站在边上，把视线落在那紧闭的天窗上。
从外表看，周围似乎又重归死寂，但双方都清楚，一旦黑夜降临，或许杀机才真正到来。
王杰低声问。
“你觉得，他们会在天黑前搞事，还是深夜？”
张超勾动嘴角回答。
“说不准，但依我猜测，也许会拖到月上中天，好让我们先筋疲力尽。”
王杰挪动僵硬的左肩。
“那就做好准备，另一些障碍都先布置好，晚点全员分工盯防。”
他对张超嘱咐完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例行记录今天发生的零碎事。
多日来，他为了不被混乱冲昏头，一直坚持记账般，随时列出可用资源与损耗。
张超看看那本子，又瞄了王杰泛白的指节，最终叹了口气，却没多言。
夕阳余辉透过仓库高处的破窗，照出一方暗红色，地面映出王杰半侧身影。
不远处，几个弟兄正在把门板加固，试图用粗绳和铁丝多捆几道，也能抵挡一定冲撞。
张超帮忙提了几根旧木料，轻喊着三个人一起上手，让他们将木料钉牢枋上。
王杰合上小本子，重新走向前门位置，那血迹已经被太阳烤得变形发黑。
他用脚拨了拨破碎的棍渣，回想刚才冲突画面。
那个红毛混混放狠话的眼神，还在他脑袋里闪过，让人难以评估这家伙背后的关系。
王杰吐出两字。
“稀泥。”
张超没听明白意思，疑惑问他。
王杰指了指外面，简单解释。
“就觉得他们不是生死相搏，只是来搅混水，你看他们摸两下就跑了，背后一定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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