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随时会来
第一百零二章 随时会来
王杰也有些犹豫，这妇人神态可怜，可也不能仅凭同情就松。
“你拿多少钱，我不保证能放你儿，但我可以考虑宽限。”
妇人颤抖伸手，把包里那一叠纸币都拿出来，大概有三四十块，还有一些粮票布票夹杂。
“我家里就这么多了，请放过他行吗，他从小就没爹，我也没多少法子管他……”
王杰深吸口气，如今院子急需各种花销，这些票票也算不小的数目。
不过，他也不是纯粹恶人，不想再欺负孤寡母子。
“先把你儿叫出来，我问他几句，如果他确实没什么恶意，就放人，也不会白要你钱。”
妇人连忙连声道谢，但王杰摆手让她别激动，转头让守门的青年进去把萧晨带来。
几分钟后，被捆得手臂发紫的萧晨被押到门口，脸上一道口子还渗着血。
看见他母亲，他顿时抽噎。
“妈，你怎么来了？”
妇人哽咽，看着儿子这样，也顾不上说什么教训。
王杰语气平静。
“萧晨，你说实话，是谁带你来的，又是什么目的？”
萧晨嗫嚅两声，还是那陈词。
“我就被街上那伙人喊来当看门，压根不知道他们要干啥，早知如此我肯定不搞。”
妇人也跟着哭诉，拽住儿子袖子。
“你个混账，下次别再凑那帮狐朋狗友！”
王杰半晌后招呼张超贴耳低语一阵，似达成某种共识。
他转头对妇人。
“行吧，看你孤儿寡母的份上，不再追究，但以后别再让他惹事。”
“是是，多谢大恩！”
妇人连连鞠躬，还要塞那把钱。
王杰摆摆手，终究没收那些。
“我不想占你们便宜，这次放人就算了，你的票和钱留着，回去好好过日子。
妇人一愣，仿佛不信世间还有这等好事，刚还以为必须花光才行。
她满眼激动。
“谢谢，谢谢你，我们必定再不敢乱来。
萧晨也低头不敢看王杰，一副羞愧之色。
王杰叫青年把他腕上绳索解下，指了指门外。
“走吧，你俩赶紧滚，别让我再逮到。”
母子俩连连称是，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行礼。
围观的几个青年低声议论。
“王哥心软，放这一对，说不定出卖咱们。”
张超摆手制止。
“无所谓，这小子真没啥分量，被他知道的东西也有限。”
王杰嗯了声，也没纠结。
“这俩就算会泄露风声，也掀不起多大浪。
人都走了，他才缓缓退回院子，看了看剩余被俘的六七人，心里思索怎样处置。
那些人似乎还有什么门道，不像萧晨那样简单，眉眼中透着凶。
打死，关着，都不是办法。
可暂时又腾不出精力往更远的地方送。
只好让手下看牢，哪天再想出对策。
傍晚时分，院中大伙匆匆填了点米糠粥，借着晚霞余光，加紧修缮仓库的破损。
请来泥匠只来了一个，他带着两名学徒，先把那被火烧的墙面敲掉，砌上新砖。
阵阵敲击声夹杂尘土，让人一把鼻涕一把汗。
王杰看在眼里，心里却略感安心，至少朝好方向走。
张超那边则领几个人补门，大门换掉半块破铁皮，钉上长木板，顺便加装插销。
直到夜色降临，还没完全搞完，但已勉强能挡风雨。
众人精疲力竭，简单洗洗后倒头就想睡，却又不敢全睡，得排夜班守。
王杰自告奋勇守第一班，坐在柴房屋口抱着棍子，双眼死死盯着前院门动静。
夜风呼啸，他伤处时不时抽疼，脑海里却纷乱难平。
想起明早那胖子会带货来，又不知道是福是祸。
再想想那闹腾的碰瓷家伙，说三日内找上门，麻烦外加麻烦。
暗门小巷那头也卧虎藏龙，不知何时再冒出什么莫名敌人。
所有压力挤在一起，让他根本沉不下心睡。
“管他呢，来多少事，就顶多少事。”
王杰在夜色中默念，他心跳加速，却必须纵横在这危局里，一旦退缩就全盘崩溃。
一阵稻草翻动声，张超拿了束干草铺地，坐到王杰身边，靠着墙一起守夜。
“我睡不着，干脆也跟你守一会儿。”
王杰点点头，没有多话，两兄弟就这样并肩坐着，听风声掠过破壁。
夜色深沉，繁星也懒散地闪烁，院子里偶尔传来呼呼的鼾声，不知是谁梦里还在纠结。
外面巷子不时窜过几只野猫，警惕地打量这盲暗的院墙，却没敢接近。
柴房中，还能隐约听到伤者低吟。
这夜再次显得漫长，仿佛随时都有新的风波插足。
王杰长呼一口，往后仰靠在柴房门槛，脑中却盘算明天的一切。
货物进门后的摆放，包装流程，如何和兄弟分配工位，如何防范幺蛾子；
另外何时要回医院看看伤员，后续住院费要多少钱，这场收尾要多久；
再者还有那神秘车玻璃赔偿团伙，会不会趁机捣乱，是否联合外头势力；
越想越繁杂，却没有退路。
张超沉默良久，忽然说了句。
“你要是真撑不住，也别硬扛，我能够顶一些，或者我们干脆退出这摊子，另想法子。”
王杰眉头抖动，下意识责怪。
“退出？这么多人跟我们干，退出了让他们喝西北风？”
张超顿了一瞬。
“也是，他们愿意跟，我们也不能扔。”
“放心吧，我再苦再累，也得把这局盘活，绝不止步。”
话音落下，院外又是一阵夜风呼啸，好似在回应这份决心。
他们就这样保持坐姿，一夜无眠，一直到第一缕曙光出现，开始新一轮忙乱。
天刚破晓，院子里的弟兄就七手八脚，把昨晚堆着的砖料收拾干净，又挪出一大片空地，预备随时迎接那批“包装货”。
有人烧了点热水，简易地洗了把脸，就开始清扫院子地面，把碎木和血渍都铲除掉。
俘虏依然绑着，没有再闹事，可能彻底认命，也可能在暗暗狡猾观察机会。
王杰忙问那老家伙，几个重伤伤员是否稳定，老家伙说要等拖过明后两天，才敢说性命无忧。
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略微一松，但仍悬着。
一转眼就七点多，外面街巷传来阵阵人声。
“做好准备，胖子随时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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