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东西好 路就能走宽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西好 路就能走宽
梁老板听到王杰直接点出自己惹上了麻烦，脸上那股商人的热情稍微顿了顿。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没立刻接话。
这反应在王杰意料之中，梁老板这种在外面开高档酒楼的，不可能没点见识，也不会轻易因为几道菜就昏了头，把自己绑上一条前途未卜的船。
“王老弟年轻有为，做的又是独门生意，惹人眼红，也是难免。”
梁老板放下茶杯，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这话很圆滑，既没深问，也没撇清，留足了余地。
王杰知道，对方这是在等自己透露更多信息，看这个“麻烦”到底有多大，值不值得他南海渔村承担潜在的风险。
“是啊，一点小摩擦。”
王杰也没多说，同样轻描淡写，点到为止。
他提这件事的目的，不是真要梁老板出手帮忙，而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万一以后黄老板那边真闹出什么大动静。
影响到了南海渔村的调料供应，梁老板心里有数，不至于太被动。
甚至，如果梁老板真看好这门生意，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候提供一些意想不到的帮助，比如信息，或者渠道上的便利。
生意场上，信息和人脉，有时候比直接的金钱更重要。
梁老板笑了笑，端起茶杯示意。
“王老弟，喝茶，生意上的事，慢慢来，只要东西好，路总能走宽。”
话里有话，既是安抚，也是一种态度，南海渔村看重的是王杰手里的东西，至于王杰本人的麻烦，他们暂时不打算介入。
王杰也懂了，不再提这茬。
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主要是梁老板在问一些关于“王记万能香”产量和稳定性的问题，王杰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只强调潜力巨大，但目前受限于资金和场地。
这其实也是在为后续可能的融资或者更深度的合作埋下伏笔。
强子和小丁那边跟张经理的对接也很顺利，双方很快就定制调料的具体要求、包装、交货周期达成了一致，甚至张经理还主动提出，南海渔村可以先提供一批周转资金，帮助王杰扩大生产，利息好商量。
王杰让强子先应承下来，但没立刻答应要钱，他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的资金缺口，也不想让对方觉得可以轻易拿捏自己。
一切谈妥，王杰带着强子和小丁离开了南海渔村。
坐上那辆破吉普，强子才忍不住问道。
“王哥，梁老板那边，好像不太想掺和咱们跟黄老板的事啊。”
“正常。”
王杰发动车子，吉普车发出不怎么健康的咳嗽声。
“开门做生意的，谁想惹麻烦上身，尤其是黄老板那种地头蛇。”
“他现在愿意跟我们签独家合同，预付定金，已经是看在万能香的面子上了。”
“指望他现在就为我们出头，不现实。”
“不过，”王杰话锋一转，“他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就有杆秤。以后黄老板要是真把我们往死里逼，影响到了他的生意，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理。”
“这就够了，至少多了一条潜在的后路。”
强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觉得王杰想的东西太复杂了，但他知道跟着王杰干没错。
小丁则一直有些沉默，他还在回味刚才刘总厨对那些酱料的惊艳反应，那是一种技术人员得到认可的巨大满足感。
“王哥，那接下来，我们是直接回镇上，还是？”强子问道。
“不回镇上，”王杰打着方向盘，车子拐向了县城另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
“我们去办另一件事，一件可能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彻底摆脱仿制品，拿到真正好东西的大事。”
他要去联系那个阿坤。
马老三的账本上，阿坤的电话号码后面标注着一个地址，是县城南郊一个不起眼的公共电话亭。
这个年代，私人电话是稀罕物，长途电话更麻烦，很多生意往来，都是通过特定的公共电话或者邮局进行。
王杰让强子把车停在离那个公话亭几百米远的一个巷子口。
“强子，你跟小丁在车里等着，注意观察周围，有不对劲立刻开车走，不用管我。”
王杰叮嘱道，他不知道这个阿坤是什么底细，更不知道马老三的死会不会牵连到他，必须小心。
强子和小丁知道事情重要，郑重点头。
王杰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独自一人走向那个孤零零立在街角的公话亭。
电话亭有些破旧，玻璃上积了灰。
王杰走进去，拿起听筒，按照账本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长途电话接通需要时间，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和电流声。
王杰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电话通了。
“喂？”
听筒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是粤语，语速很快，带着点警惕。
王杰愣了一下，他听不懂粤语。
“喂，你好，我找阿坤。”
王杰用普通话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判断。
然后，换成了一种带着浓重口音，但能听懂的普通话。
“你谁啊？找坤哥咩事？”
“我姓王，是马老三的朋友，有点生意想跟坤哥谈谈。”
王杰直接报上了马老三的名字，这是最快的敲门砖。
果然，提到马老三，对面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马老三？他让你打来的？他人呢？”
“马老三……出了点意外，回不来了。”
王杰斟酌着用词。
“他之前跟坤哥订的一批货，还有后续的一些生意，我想接手过来。”
这话的信息量很大。
马老三死了？生意要换人？
对面再次沉默了，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显然是在快速消化这个消息，并且评估风险。
过了足足半分钟，那边才再次开口。
“马老三的货？哪批货啊？我怎么不记得。”
对方开始装傻，否认有交易。
这是江湖人的自我保护，不轻易承认任何可能带来麻烦的事情。
王杰心里冷笑，果然不好打交道。
“坤哥，明人不说暗话。”
王杰也懒得绕弯子了，直接切入正题。
“马老三从你这里拿藤椒粉，千里香，还有些别的料，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他这次订了五斤，定金都付了。”
“南海渔村那边等着要货呢，梁老板可是大客户。”
王杰直接把底牌掀开了一部分，点明了具体的香料，交易数量，甚至搬出了南海渔村的梁老板。
他赌对方知道南海渔村这笔大单，或者至少听说过马老三在运作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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