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第675章 蔷薇买通（上）

第675章  蔷薇-买通（上）

    案七蔷薇

    一百买通（上）

    江陌趴在走廊窗台，眯缝着眼睛把楼下停车场的车牌默念了三圈。

    她瞭着视线尽头天际线上的亮色打了个哈欠，竖起耳朵稍微留意到身后局长办公室门锁拧转脱扣的“喀啦”响声，还没来得及扭侧过身，顾形就先钻过门缝伸出魔爪，充耳不闻身后的啐骂，一把薅住了江陌还有点儿懵怔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把人往电梯间的方向“掳”。

    江陌被一路拖进电梯才挣开他师父快要“清理门户”的紧箍，抬手顺了两把差点儿没被衣领卡得背过气的脖子，按下电梯抽空回头，这才瞧见顾形从衣服底下掏出三包茶叶两盒糕点外加一大袋吸吸果冻，一言难尽地咳了两声：“在高局办公室打了个劫？”

    “啧——劫富济贫懂不懂？老高一天不是开会就是外出，茶叶零嘴摆在那儿都落灰，我这替他分担分担……刚还没来得及看，这小老头儿怎么还自己偷摸买吸吸果冻？”

    顾形隔三岔五地跑到高立刚办公室里“搜刮掠夺”，捧着一堆“战利品”先往耿秩办公室留了个字条叮嘱他合理“分赃”，转头又薅住了想抽空回去补个觉的江陌，弹了个响指，把人按到了他办公室的小沙发上：“拽着你到老高那不是单纯为了蹭吃蹭喝……今天主要是尹贵平那边的情况打了个岔，临走之前留你在外头是这事儿事关重大，老高虽然当着你的面没避讳，但毕竟他全权负责，我得跟他明面口头上敲个确认。”

    江陌端正地坐在沙发当间，仰头看向顾形半撅在文件柜前的背影，觑着他满兜摸索着钥匙再试图开锁的动作眨了眨眼，“梁明家爆炸案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嗯——这个报告预计会在黎西村那边调查得大差不差之后再公布。”

    顾形并不意外于江陌的敏锐，端起挤塞在文件柜角落的牛皮纸袋掂了两掂，大致估摸着捏了下调查文件的厚度才递到江陌手边：“黎西村的情况……其实就相当于在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外头竖了一圈儿花里胡哨的围挡板，这么多年看似屹立不倒，可沣西坝庄漏了缺，有了松动之后，任谁都能上脚踹倒一块，所有的粉饰太平也就不复存在。有这个报告推波助澜，黎西村背后的人……才有机会被拽到日头底下，尹贵平才能借机撬动这颗毒牙，再顺势挤占上来。”

    江陌点头，却没张嘴，只是认真又慌措地浏览着报告上的内容，“哗啦啦”翻动纸篇的动静渐缓，沉默地盯着卷宗上滨水豪庭地下停车场监控画面里那半张熟悉的侧脸，眉头紧紧地拧攒成一团，良久压了口气，仰起脑袋定定地看向斜倚在小窗台跟前，衔了烟却没急着点的顾形，抿着唇紧绷了几秒，稍微问了一句委婉。

    “张队和温晨的事……要坐实是吗？”

    “张一白遇害的那场关卡事故表面上看是盛城际速造成的，温晨伺机报复后疑似潜逃的事情坐实，那张一白先前稍微游走在灰色边界的行为也会被盖棺论定。黎维金是他老丈人，黎西村的底估计很难兜住——现在需要双管齐下的契机。”

    顾形搓了两下打火机，缓慢地长吁了一口气：“尹贵平这盘棋好歹还摆在明面上，至于温晨能走到哪一步，说句实在的，我心里也没底。梁明是颗弃子，从我这出去的调查报告里，温晨必须是斩草除根的始作俑者之一。”

    江陌喉咙一哽，缓慢地咀嚼着顾形的言外之意。

    她忽然有些好奇张一白在临死之际瞄准那个货车司机开枪时心里琢磨的到底是何究竟，捻搓纸页时目光随之烁动几许，又恍惚想起爆炸案发前温晨欲言又止地劝她行事小心，和他在离开分道之前，避躲所有人悄默声地问过江陌的那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师父有问题？”

    江陌那会儿还揣了点宽慰他的心思，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再把人戳成河豚似的闹脾气，深思熟虑了好半晌，才在出发行动之前回复了他一条消息：“如果你死在沣西，那我说不准。但你还好好活着。”

    江陌把车开到滨水豪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得这话说的有点儿晦气，撤回又来不及，本来还打算行动结束之后当面道歉赔礼。

    ——谁承想等来的却是废弃厂房爆炸温晨失踪的消息。

    江陌仔细咂摸着爆炸案发当时的盘查笔录，敛眉在稍微有些含糊其辞的段落圈点几下：“当时在滨水豪庭闹事的老头儿也是他找来的？”

    “不确定。亚桥安装公司和胡明桥都没有直接接触过撺掇他们闹事的雇主，联络的信息是造的假，混在其中的可疑人员也没有明确的面部信息。”顾形到底是撂下了嘴边的烟，倾身凑到江陌跟前，快速地翻了两页报告扯拽出去：“而且滨水豪庭楼内风道，应该是有温晨以外的人动过手脚。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岔子，定向的炸点好悬没把我两个徒弟的脑袋也楔下来。”

    “那……温晨现在是真失踪了？要不然高局这么着急垫上尹贵平这条线干什么？”

    江陌撂下手里的卷宗，使劲儿擀了擀紧蹙得酸胀的眉心，抬头却撞进顾形挑扬得高深莫测的眉眼，嗤地轻笑了一声：“我这级别不够用……但看样子是没事儿。不过温晨的情况告诉我干嘛？他这不得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这八竿子打不着啊？纯粹拉我下水？”

    “在老高那儿掰扯挺明白的，转头就忘？”

    顾形撇了下嘴角，转身晃悠回窗台的烟灰缸旁边，重新捡起打火机，“咔哒咔哒”地搓了一朵火苗出来。

    “梁明、黎西村以外，还有一拨挑事儿的在逍遥法外——好巧不巧的，这自以为是的神人，很可能跟四年前的红楼案纠缠攸关。温晨的情况特殊，他算是横插一脚砸烂了梁明这副现成的算盘。张一白出事在先，这祸害得趁早揪出来。”

    “四年前那几起凶杀案究竟有什么关联暂且撂下，单就捡最近发生的这几起案子来看：唐葭和付乐枫都有过被药物控制的情况，杨糖果也很可能是受了什么威胁，连带着还有个莫名其妙跳了个楼就挫骨扬灰的谭笑——”

    顾形话音一顿，余光瞥了眼江陌嗡声响震了好半晌的手机，“你要不先接电话？”

    江陌脑子转了一宿，迟钝得有点儿发麻，经顾形提醒才想起来瞟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喂，王嘉皓？啊……嗯——谁？徐江华？”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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