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 离秘密更近一步
“王朝覆灭后，玉真宗凭借其地利和当年攫取的部分资源与秘密，迅速崛起，成为了北部湾的无冕之王。
“但他们心虚！他们害怕王朝的遗民，害怕那些忠于王朝的古老传承者，更害怕当年他们做下的肮脏勾当被揭露！”
洛山河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意。
“所以，他们一直在暗中搜寻、打压任何可能与车离王朝有关的人或物。”
“钟家……这小子的先祖，据说曾与王朝某位陨落的星君有旧，钟家传承的‘星衍之道’也隐约带有王朝星宫的影子。”
“加上钟家近年来发展迅猛，鹿鸣又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自然引起了玉真宗的猜忌和打压。”
“那‘噬道幽冥蛊’，本就是王朝时期某个被剿灭的邪道宗门遗毒，玉真宗能得到并用来暗算鹿鸣，其心可诛！”
原来如此！沐风云豁然开朗。
钟家与沙家的争斗，钟鹿鸣被暗算，根源竟然在于万古之前那场王朝覆灭的余波！
玉真宗为了掩盖历史、维护自身统治，不惜对潜在的威胁痛下杀手！
“那大哥您……”
沐风云看向洛山河。
洛山河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眼中闪过追忆与痛楚：
“我？我不过是当年王朝覆灭时，一个侥幸没死透的小兵罢了。”
“亲眼看着家园崩塌，同袍凋零……这些年，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归墟游荡，一边喝酒，一边想弄清楚，当年到底是谁，用什么手段，毁掉了那样一个辉煌的王朝！”
“玉真宗，不过是小鱼小虾，他们背后，定然还有更大的黑手！老子留在西煌，守着那口破潭，等着那潭底的老怪物，也是在等一个答案！”
他忽然看向沐风云，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透：
“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你小子另眼相看，甚至不惜耗费本源助你突破吗？”
沐风云心中一凛，这正是他长久以来的疑问。他摇了摇头。
洛山河一字一句，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沐风云的灵魂之上：
“因为，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与车离王朝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混沌气息！”
“更因为，你得到的魔皇比阳传承，以及你体内那古怪的魔血……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王朝覆灭前夕，曾留下预言，而后神秘消失的传奇人物——盘古！”
“什么？！”
沐风云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盘古？！
开天辟地的盘古？！
他……是车离王朝之人？这怎么可能？！
洛山河看着沐风云震惊失色的样子，缓缓道：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根据王朝最古老的零星记载，以及我这些年的调查推测，盘古尊神，并非此界原生之神。”
“他可能来自更加遥远、更加本源的‘混沌祖地’。在极其古老的年代，他曾游历至此，与当时的王朝始祖有过交集，甚至可能留下了某些传承或预言。”
“而魔皇比阳……据我所知，他极有可能，就是得到了部分盘古尊神遗留的、偏向于混沌开辟与毁灭一侧的道统！”
“你的混沌魔体，你的传承，你身上那种特质……都与记载中描述的盘古气息，有相似之处！”
沐风云终于明白，为何盘古塔中会有魔皇比阳的传承，为何魔道与他的混沌大道能够完美融合。
如果说比阳的魔道也是源自盘古，那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车离王朝的覆灭，或许与追寻盘古尊神留下的‘混沌之谜’有关。而你的出现……小子，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背负的，不仅仅是魔皇传承，更可能牵连着一段横跨无尽混沌、关乎开天辟地之秘的旷古因果！”
“玉真宗，乃至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若知晓你的根脚，绝不会放过你！”
无声崖，绝对的死寂中，沐风云的心却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
钟鹿鸣的仇怨，玉真宗的阴谋，车离王朝的兴衰，盘古的秘辛……
无数错综复杂、惊心动魄的线索，如同无数道闪电，劈开了他眼前的迷雾，却又将他引向了更加深邃无边的黑暗深渊。
他原本以为，自己来到归墟，一方面追寻力量，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探索洪荒的奥秘，了结一些潜在危险。
却没想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一个横跨万古、牵扯混沌本源的巨大棋局之中！
洛山河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老子愿意帮你了吧？你小子，可能就是搅动这潭死水，甚至揭开当年真相的那把钥匙！”
“当然，也可能是第一个被碾碎的棋子。路怎么走，看你自己。”
钟鹿鸣也看着他，目光复杂：“沐小友，我将你带来，告知你这些，并非要挟你卷入我钟家与玉真宗的死斗。恰恰相反，是希望你明白你处境的凶险。”
“北部湾已非久留之地，玉真宗的眼线无处不在。待璃月姑娘伤势痊愈，你……尽早离开吧。去更广阔的地方，追寻你的道。”
“若他日你足够强大，或许……还能回来，清算这一切。”
离开？
沐风云抬起头，望向这片吞噬一切声音与光亮的绝对黑暗。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迷茫，逐渐变得清晰，变得坚定。
棋盘已现，棋子已落。
逃避，从来不是他的选择。
既然因果已缠身，迷雾已揭开一角，那么，唯有握紧手中的力量，披荆斩棘，一路向前，直到看清所有的真相，直到……拥有足以掌控自身命运，乃至搅动这混沌棋局的力量！
他看向洛山河，看向钟鹿鸣，缓缓开口，声音通过传音，清晰地响在两人脑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路，我自己走。玉真宗也好，车离王朝的秘辛也罢，既然与我有了牵连，我便不会避让。”
沐风云那斩钉截铁、充满决绝与锋芒的话语，在这片绝对的死寂虚空中回荡，仿佛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起了无形的涟漪。
洛山河与钟鹿鸣皆是微微一怔，随即，两人脸上露出了截然不同却又意蕴相通的神色。
洛山河点了点头，随即那双总是醉眼朦胧的眸子里，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他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虽无声，但那畅快淋漓的意念却清晰传达：
“好！好小子！有胆气！有老子当年……咳，有几分气概！躲躲藏藏确实没意思，该掀桌子的时候，就得把桌子掀了！”
他灌了一大口酒，眼神灼灼地看着沐风云：
“不过小子，光有胆气可不够。玉真宗能稳坐北部湾幕后这么多年，压得钟家和沙家都抬不起头，可不是沙万壑那种货色能比的。”
“他们宗门深处，可是藏着真正的老怪物，与我不相上下，乃至……触摸到更高门槛的存在，都未必没有。”
“你这刚入帝境的小身板，现在去硬碰，跟鸡蛋撞石头没啥区别。”
钟鹿鸣则是神色复杂，有欣慰，有担忧，更有一丝如释重负。他走到沐风云身边，沉声道：
“道友决心已定，我亦不再劝你离开。但正如洛前辈所言，玉真宗底蕴深厚，绝非沙家可比。”
“如今我伤势未愈，钟家又需时间消化你带来的变局，积蓄力量。贸然全面开战，绝非明智之举。”
他目光如炬，分析着局势：“眼下，玉真宗虽对我下手，却始终藏在幕后，借沙家这把刀行事。”
“一来是他们尚有些顾忌，不愿彻底撕破脸皮，引发北部湾大乱，波及他们在永寂冰原深处的根基；”
“二来，恐怕也是想试探，我钟家背后，是否还有他们未知的底牌或关联。”
“此次我‘奇迹般’康复，加之小友你的出现，定然已引起他们的高度警觉和重新评估。”
沐风云冷静下来，知道两位前辈所言非虚。冲动行事只会葬送自己和钟家。
他沉吟道：“前辈的意思是……以静制动，暗中蓄力？同时，也要设法摸清玉真宗的虚实，尤其是他们与当年车离王朝覆灭的具体关联，以及……他们可能掌握的，关于盘古的线索？”
“不错！”钟鹿鸣赞许地点头，“我们需要时间。我需要时间彻底恢复，甚至尝试冲击那停滞已久的瓶颈。”
“钟家需要时间整合力量，消化你带来的丹药红利，培养新的强者。而小友你……”
他看向沐风云，“你最需要的，同样是时间！你需要夯实圣帝根基，领悟更高深的混沌大道，消化魔皇传承与体内魔血的真正力量！唯有实力，才是应对一切风暴的根本。”
洛山河插嘴道：“还有你那个用骨头架子的手下，也得操练操练。以后打架，总不能光你一个人上。”
沐风云心中了然。提升实力，永远是第一要务。
他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玉真宗和沙家，绝不会坐视钟家恢复元气。”
钟鹿鸣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示敌以弱，引蛇出洞。我会继续‘闭关养伤’，甚至对外放出风声，言明此次驱毒虽成功，但损耗极大，境界不稳，需要更长时间静修。”
“钟家外部事务，暂时交由鹿野和几位长老处理，摆出一副收缩防御、力求自保的姿态。同时，暗中我会通过隐秘渠道，接触‘海魂殿’。”
“海魂殿？”
沐风云想起北部湾三大势力中的另一个。
“海魂殿历来神秘，偏安一隅，与玉真宗若即若离，对沙家也无甚好感。”
“他们传承特殊，与北海深处的某些古老存在有所关联，或许能成为潜在的盟友，至少可以牵制部分玉真宗的注意力。”钟鹿鸣解释道，“至于小友你……”
他看向洛山河：“洛前辈，您看……”
洛山河摸着下巴，晃了晃酒葫芦：
“这小子留在钟家，目标太大，玉真宗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家伙迟早盯死他。正好，老子最近发现了个有趣的地方。”
“在北部湾和西边‘万瘴泽’交界处的一片古战场废墟下面，好像有点当年王朝星宫阵法残留的痕迹，虽然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但那股子星辰寂灭、空间折叠的味儿还在。”
“带这小子去那边猫一阵子，一边修炼，一边看看能不能从那堆破烂里扒拉出点有用的信息，顺便也避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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